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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by PLHS Library, 2024-01-09 23:59:26

《敗給喜歡》竹已

《敗給喜歡》竹已

就這樣,他們相安無事地相處了一個星期,相安無事地保持著三米的距離。 直到有一天。 書念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被一個不認識的叔叔叫住,讓她過去幫個忙。她的表情猶疑,站在原 地沒動彈,小聲問:﹁幫什麼?﹂ 書念隱隱覺得有些怪異。 此時是四月初,天氣還很冷,冷空氣直逼骨子裡。周圍的樹木都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蕭條 又黯淡。 眼前滿臉鬍子,邋裡邋遢的男人,裹著件及膝的大風衣。似是極冷,雙手扯著衣服的拉鏈處, 把自己裹得很緊,小腿卻光裸著,趿拉著一雙髒兮兮的板鞋。 笑容不懷好意又陰暗。 書念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下一刻,男人突然有了動作,把風衣掀開,露出光裸著的下半身。眼神發著光,變態又令人作 嘔:﹁幫叔叔看看大不大啊!﹂ 她腦袋空白,在那一瞬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連尖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 一樣,恐懼感發酵而出。 書念的雙腿發軟,又往後退了兩步,想要逃跑。 書念還沒有動作。


眼前的場面突然被一層布料遮擋,是被人扔過來的一件衣服,鋪天蓋地襲來的是淡淡的肥皂 味,還帶了點熱度,有些溫暖。 書念捏緊衣服,完全反應不過來,眼睛下意識閉上又睜開。順著衣服的縫隙,能看到從旁邊快 步走過的,謝如鶴的運動鞋。 她屏著氣,把頭上的衣服扯了下來。 恰在這個時候,眼前的男人發出哀嚎的慘叫。他的身材瘦小,骨頭突出明顯,一節一節的,像 是排骨一樣。比謝如鶴還要矮半個頭。 謝如鶴神情陰沉,帶著戾氣,用力地扯著男人身上的風衣,一聲也不吭。 男人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奮力掙扎著,卻抵不過他的力氣。在抵抗的過程中,骨骼響動,蹭到 旁邊的牆壁,冒出血絲。 像是極其生氣,謝如鶴抬腳,使足力氣踹了他一下。 把風衣扯下之後,男人的身上就只穿著一件貼身的短袖,下半身光裸著。身子極弱,直接倒在 了地上,被他嚇得直往後挪。 謝如鶴蹲下身,眼神冒著寒,碎冰像利刃。隨後,他垂下眼,漂亮的臉蛋在此刻顯得格外可 怖,輕輕地說了一句:﹁要看什麼?﹂ ﹁……﹂ ﹁我幫你看看?﹂


男人流著涕淚,搖頭,又冷又怕,全身發著顫:﹁沒、沒有……沒、沒,我走了……別打 了……別打了……﹂ 謝如鶴站了起來,沒再理他,轉頭往書念的方向走。 書念看了他打人的全過程,表情愣愣,恐懼感卻莫名消散。看著謝如鶴朝她走來,她也不知道 說什麼,捏著手中的衣服。 謝如鶴主動扯住她的書包,往另一個方向走。 像是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謝如鶴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但倒是主動說了一句話: ﹁今天走這條路回去。﹂ ﹁啊︱︱哦。﹂ 走出這條小道,謝如鶴鬆開了她的書包,把剛剛從男人身上扯下的風衣丟進垃圾桶裡,又像先 前一樣,跟在她的後面。 書念不像他那樣,可以把這件事情當作是一陣刮來的風,過了就過了。她停下腳步,猶豫著退 了幾步,走到謝如鶴的旁邊:﹁你沒事吧?﹂ 謝如鶴懶懶地嗯了一聲。 ﹁就。﹂書念舔了舔唇,問他,﹁你為什麼扯他衣服呀?﹂ 謝如鶴扯了扯嘴角:﹁他不是想讓別人看?﹂


﹁……﹂書念是真的被嚇到了,怕還有人像她這樣悲慘,嚥了嚥口水,怯怯地問,﹁那這樣, 他會不會嚇到別人?﹂ 聞言,謝如鶴看向她,冷漠道:﹁別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書念當沒聽見,自顧自地說:﹁他沒穿衣服,一會兒警察叔叔看到了,應該會把他抓起來的 吧。他這樣應該是違法的。﹂ 謝如鶴沒應她的話。 ﹁如果沒被抓怎麼辦。﹂說著說著,書念的眼眶紅了,聲音也帶著鼻音,﹁他會不會記住我 了,然後以後來找我的麻煩……﹂ ﹁……﹂ ﹁這是個壞人,我們得報警。﹂書念年紀小,沒遇過什麼大事情。原本緊繃著的心情在這一刻 鬆懈下來,她開始掉眼淚,哽咽著說,﹁怎、怎麼這樣,怎麼有這種人,嗚嗚嗚我要跟我爸爸 說……﹂ 沒想過她自言自語也能哭出來,謝如鶴愣了。 ﹁怎麼辦……﹂書念抽噎著,像是天塌下來了一樣,﹁他以後來找我麻煩怎麼辦,我這麼矮, 我又打不過他…他還故意嚇我…我什麼都沒做,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謝如鶴被她哭得頭疼,敷衍般地說:﹁不會的。﹂


﹁你自己不怕才說不會!﹂書念邊哭邊發脾氣,﹁你打得過他你就不怕,我要是打得過我怕什 麼!哪有你這樣的人!﹂ ﹁……﹂ 書念低著腦袋,覺得自己這脾氣發的實在太惡劣,便不再說話,忍著哭聲。眼睛天生有點下 垂,可憐的像是個被主人丟掉的小狗。 謝如鶴抿了抿唇,妥協著喊她:﹁書念。﹂ 書念的聲音還發著顫:﹁幹什麼。﹂ ﹁我送你回去。﹂ 書念看向他,沒反應過來:﹁什麼。﹂ 謝如鶴也看著她,沒解釋剛剛的話,淡淡地把剩下的話說完:﹁明天早上,我會在你家門口等 你,陪你一起去學校。﹂ 她的眼裡還含著一顆豆大的眼淚,細聲道:﹁你要保護我嗎?﹂ 謝如鶴不置可否。 書念用袖子把眼淚擦乾淨,在這一刻覺得他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頓了幾秒後,她悶悶地說: ﹁可你為什麼這樣幫我,我沒有錢可以給你。那我要怎麼報答你。﹂ 謝如鶴沒再把話題放在這上邊,繼續往前走:﹁走吧。﹂ ﹁我沒有錢……﹂書念想了想,翻著書包的小口袋,﹁可我有很多糖。﹂


﹁……﹂ 書念像引誘小朋友一樣,遞給他一顆糖,小心翼翼地說:﹁那你以後送我回家,我每天都給你 糖吃,好不好?﹂ 謝如鶴沉默著,垂眸盯著她手裡的糖,而後抬起眼皮,安靜地看著她。 書念一臉緊張,唯恐他會反悔。 在她等的有些焦慮的時候,謝如鶴別開視線,輕聲應道:﹁好。﹂ 自從那次吃午飯的時候,陳翰正跟書念說了那樣的話,他們兩個的關係就疏遠了起來。連帶著 那時候跟著一起嘲笑她的何曉穎,書念都不怎麼跟她說話了。 她向來記仇,覺得他們的行為格外傷人。 因為不主動跟別人說話,書念在班裡的存在感也越來越低。 雖然她對這事情沒太在意。 遇見變態這件事情,成了書念和謝如鶴關係正式好起來的契機。 書念在班裡的人緣算可以,但她沒有關係特別好的朋友,做很多事情都是獨來獨往。這還是她 第一次,每天跟別人一起上學,然後一起放學。 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像之前跟謝如鶴那樣,雖然是一起的,但是卻像陌生人一樣不說話。 兩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關係也就越來越熟悉。


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書念高興地說著自己今天發生的事情,謝如鶴沉默著聽她說話。偶爾 聽到她因為他不說話而冒出的抱怨聲,他也會勉強地多說幾句︱︱﹁被叫起來回答問題。﹂ ﹁沒睡覺,有聽課。﹂ ﹁聽了。﹂ ﹁沒有逃課。﹂ 初二就這樣飛快的結束了。 暑假結束,初三開學後,學校組織了一次分班考試。按照排名,弄了個重點班。 書念被分進了重點班。 令她意外的是,謝如鶴同樣也考了進來,以墊底的成績。 兩人經常呆在一塊兒,班裡也就漸漸傳起了他們兩個在談戀愛的謠言,還有謝如鶴單戀書念的 各種傳言。 書念不懂他們為什麼能這麼在這麼小的年紀,就想這麼多不著邊際的事情。她曾經跟謝如鶴提 過一次,後來也不了了之。 再後來。 每學期一次的音樂考試又要來了。


書念已經被接連著嘲笑了四個學期,覺得極其絕望,在那幾天,她的情緒都非常低落,動不動 就唉聲歎氣。 謝如鶴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書念抬眼看他,突然想起兩人的關係是非常好的,她坐直了起來,跟他說:﹁謝如鶴,我們音 樂考試組隊,好不好?﹂ 不知道她為什麼提起這個,謝如鶴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問。 ﹁好。﹂ ﹁我得跟你坦白。﹂書念硬著頭皮說,﹁我唱歌不太好聽。﹂ ﹁我知道。﹂謝如鶴沒安慰她,說話很直白,﹁你前幾天在我面前唱過。﹂ ﹁……﹂ ﹁我不想唱。﹂被他打擊了,書念很不開心,﹁別人都笑我。﹂ 聞言,謝如鶴稍愣:﹁你不開心?﹂ ﹁當然不開心。﹂書念垂頭喪氣的,想到那個場面就害怕,﹁又不好笑,為什麼笑我……又不 是我想跑調的。﹂ 謝如鶴安靜幾秒,隨後問:﹁你要唱什麼?﹂ 書念也不知道唱什麼,鼓著半邊腮幫子:﹁我想找首容易的。﹂ 謝如鶴想了想:﹁唱︽蟲兒飛︾?聽過嗎?﹂


書念點頭。 謝如鶴說:﹁那你唱一遍給我聽。﹂ 書念也不怕在他面前丟臉,乖乖地唱了一遍。 謝如鶴默了:﹁什麼時候考試?﹂ ﹁這週四。﹂ ﹁……我們練練。﹂ 就這麼練習了幾天。 帶著書念唱了好幾遍之後,謝如鶴改了對策:﹁我唱一遍,你跟著唱一遍。﹂ 但作用並不大,書念跟著唱的時候不會跑調。但一旦變成自己一個人唱,她的調子就會跑,而 且每次跑的都是同一個調。 書念極其挫敗。 音樂考試前的那幾個課間,書念把謝如鶴扯到附近的一個小空地,緊張地說:﹁我們再練一次 吧。 謝 ﹂如鶴又帶著書念唱:﹁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蟲兒飛/ 蟲兒飛…﹂


謝如鶴的聲音一頓,重複唱了一遍:﹁蟲兒飛……﹂ 書念的聲音變得磕絆:﹁蟲、蟲兒飛……﹂ ﹁對,就是這樣,你自己唱一遍。﹂ 書念哦了一聲,乖乖地唱了一遍。 等她再抬眼的時候,卻發現謝如鶴別開了臉,手背抵著唇,像是在笑。書念愣了下,生氣了, 把手裡的歌詞扔到他身上:﹁你是不是在笑我。﹂ 謝如鶴搖頭:﹁沒有,你唱的是對的。﹂ 在他這樣的認可下,書念雖然心存懷疑,但還是自信了一些,跟他一起上台唱歌,一起演唱了 ︽蟲兒飛︾這首經典兒歌。 然後,依然有在她意料之內的哄笑聲。 但下台之後,令書念意外的是︱︱他們兩個人都跑調了。 聽同桌說,很神奇的,他們跑的調子還一模一樣。 …………隔天下午,書念準時在一點到謝如鶴小區外。保安主動開門讓她進去,沒走幾步,就看到方文 承下來接她。


他像是昨天沒睡好,眼周旁邊一層青灰色。 沒什麼精神。 書念跟他打了個招呼:﹁方助理。﹂ 方文承也跟她打了聲招呼,笑道:﹁我們上去吧,阿鶴老師在等了。﹂ 書念應了聲好。 ﹁最近阿鶴老師的情緒有點反覆。﹂方文承好意地提醒她,﹁你注意一下,除了錄歌,別的事 情盡量少提。﹂ ﹁好的。﹂ 說完這個,方文承開始跟她道歉:﹁還有,昨天真是抱歉,是我沒主動跟阿鶴老師說這個事 情,波及到你了。﹂ 書念說:﹁沒關係。﹂ ﹁昨天因為這事,阿鶴老師讓我反省。﹂方文承無奈,﹁這不就是寫檢討嗎?我想著回去寫就 好了,結果他還讓我現場寫。﹂ ﹁……﹂ 方文承歎了口氣:﹁整的我以為嚴重到要被辭退,一晚都沒睡好。﹂ 書念生硬地安慰他:﹁應該沒這麼嚴重。﹂


兩人進了謝如鶴家,書念在玄關處換了鞋子,站在原地等方文承。但他似乎沒有要進來的意 思,對她擺了擺手:﹁我還有事情,你直接進去就好了。﹂ 書念點點頭:﹁再見。﹂ 書念走了進去,發現謝如鶴就在客廳,此時正低著頭,在茶几上寫著什麼。她走近了些,正正 經經地喊他:﹁阿鶴老師。﹂ 聽到她的聲音,謝如鶴下意識把手中的東西挪到一側,抬頭看她。 ﹁回去練歌了嗎?﹂ 書念認真答:﹁練了。﹂ 下一刻,她的目光隨意地一瞥,突然注意到被謝如鶴挪到一旁的紙上,上面很認真地寫著兩個 字︱︱﹁檢討﹂。 書念想著應該是方文承交給他的那份。 再往下一看,卻發現署名是︱︱﹁謝如鶴﹂。


第17 章 ﹁……﹂ 書念以為自己看錯,疑惑道:﹁你在寫檢討嗎?﹂ 謝如鶴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伸手翻了翻那張紙,將背面朝上,莫名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不 等她再說話,他便往錄影棚的方向去。 ﹁過來。﹂ 書念應了聲好,跟了過去。 今天不像昨天那樣,一個下午的時間都是練習。 謝如鶴先讓她聽著完整版唱了一遍,隨後讓她進棚裡,聽伴奏開始唱。一到跑調的地方,他就 會出聲提醒,然後倒回去,讓她再唱一遍。 上次試音的時候,書念就聽到別人說了不少阿鶴的事情,脾氣差,耐性也不好,罵人不帶髒 字,卻格外刻薄。 而且剛剛方文承還給她了一個溫馨提示。 謝如鶴最近的情緒不太好,十分反覆無常,盡量多做事少說話。 練習的時候,書念不覺得害怕,只覺得自己是在聽課,按照他的話乖乖做就好了。但一進棚 裡,就像是上了戰場。


書念很怕被他罵,唱歌的時候戰戰兢兢,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全身僵硬。 聲線緊繃而不自然。 察覺到她的不妥,謝如鶴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微表情讓書念手心冒汗,心虛得像是兒時上課不小心睡著,然後被老師發現。她嚥了嚥口 水:﹁抱歉,我先調整一下,我會好好唱的。我先自己練習一下可以嗎?等會兒肯定不跑調 了……﹂ 謝如鶴平靜地打斷她:﹁你能聽出自己有沒有跑調嗎?﹂ 書念動了動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確實是不怎麼能。 書念小聲解釋:﹁我昨天回去真的練習了……﹂ 謝如鶴說:﹁我知道。﹂ 書念稍稍放鬆:﹁我會加油的。﹂ 謝如鶴垂眸想了想,說,﹁你唱的比昨天好很多了。但你這一塊高音上不去,是你音域的問 題。 聞 ﹂言,書念神情茫然:﹁那怎麼辦?﹂ 謝如鶴說:﹁你出來吧,練一下發聲。﹂ 書念點點頭,出了錄音室,站在謝如鶴的旁邊。


﹁你唱高音的時候,不要用嗓子吼,多用氣。﹂謝如鶴給她示範了一下兩種唱法的區別,﹁你 一直用嗓子唱歌,很傷聲音。﹂ 書念不懂怎麼做:﹁怎麼才能用氣發聲?﹂ ﹁唱的時候,嗓子盡量往下壓。﹂謝如鶴說,﹁你先練一下氣息。﹂ ﹁好。﹂ ﹁深吸一口氣,把氣往下壓,肺部往外擴張,呼氣的時候收腹。﹂ 這個對書念來說很熟悉,配音演員也有這樣的訓練。她有空就會練習,此時做的輕鬆自然,也 不覺得困難,反覆做了三次。 她的氣息很穩,謝如鶴沒再讓她繼續練這個,繼續道:﹁你唱高音的時候,腰部要用力,收斂 下巴,頭部不要上傾。喉頭向下壓。﹂ 書念聽著他的話,照著做。 謝如鶴說:﹁你現在試試唱一下那句高音。﹂ 書念唱了一遍。 謝如鶴提醒他:﹁收腹,腰部用力。﹂ 書念略微思索了下,盡量照著他的話做,又唱了一遍。 謝如鶴還是覺得不對,說:﹁你叉著腰,吸氣,腰部和肋骨往內收,然後唱一遍。自己感覺一 下你有沒有用腰力。﹂


又按著他的話做,結果這遍還是不對。 書念覺得很鬱悶,明明都是照著他的話做的,但效果卻一直達不到。她悶悶地吐了口氣,突然 彎腰,扯住他的手腕。 謝如鶴猝不及防地看著她,右手被她帶動著向上挪。 書念有種無力感,只覺得自己永遠都做不好,想求得他的幫助。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際, 認真道:﹁我用力了,你感受一下,我這兒的肌肉都是緊繃的,我都照做了的。﹂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謝如鶴全身僵硬下來。 他盯著自己的手,喉結滾了滾。依然面無表情的,情緒完全沒外露,耳根卻漸漸發紅。謝如鶴 舔了舔唇,想把自己的手扯回來。 書念卻按著他的手,不讓他動:﹁老師,你幫我找找問題。﹂ 謝如鶴頭一回跟她有這麼親密的舉動,有些不自在:﹁什麼?﹂ 隨後,書念按著他的說法,又唱了一遍這首歌裡的高音。 等她唱完,謝如鶴立刻收回了手,別開視線,聲音低沉含糊:﹁就這樣唱,你自己練習一下就 好。 書 ﹂念眨了眨眼:﹁對了嗎?﹂ 謝如鶴沒看她,用左手的指腹蹭了蹭右手的手掌。 ﹁嗯,多練習幾次。﹂


注意到他耳朵的紅都快蔓延到脖子,書念問道:﹁是不是空調溫度開太高了?﹂ 謝如鶴看過來:﹁你熱嗎?﹂ 書念搖頭,指了指他的耳朵:﹁不是,我看你耳朵紅了,以為你熱。﹂ 謝如鶴的眼神不太自然,伸手摸了摸耳朵:﹁是有點熱。﹂ 書念應了聲,找到遙控調低了溫度。 之後兩人便開始各做各的事情,書念在一旁練歌,謝如鶴看著電腦,不知道在做什麼。練習了 一段時間,謝如鶴給她拿了瓶水,說:﹁休息一下吧。﹂ 書念接過,喝了一口:﹁好的。﹂ 謝如鶴還在看電腦。 書念隨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突然發現很少有提示消息的微信,在此刻冒出了個紅點。她本以 為是公眾號之類的消息,點開一看,卻發現是試音那天認識的林琦琦。 林琦琦:︻還記得我嗎?就那天跟你一起試音的,林琦琦!︼ 怕吵到謝如鶴,書念按了個靜音:︻記得。︼ 林琦琦:︻你叫什麼名字呀。︼ 書念:︻我叫書念。︼ 林琦琦:︻哈哈哈看起來像唸書一樣。︼


除了工作,除了父母,書念很少再跟人主動交談,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中規中矩地回了個 笑臉 林 。琦琦:︻對了,你接到導演電話了嗎?︼ 林琦琦:︻我還沒接到︹/ 快哭了︺︼ 林琦琦:︻這都快一個星期了,就算沒過也至少通知一下吧。︹/ 抓狂︺︼ 書念不知道該不該實話實說,覺得有點尷尬,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復。她只好又回了個表 情,便把手機放到一旁,繼續小聲練歌。 書念沒再看手機。 她卡了靜音,沒有看手機的話,也不知道對方還在跟她發消息。屏幕閃爍著,消息清晰地出現 在鎖屏界面上。 謝如鶴側頭,本來是想看看書念在做什麼,視線一挪,一下子就被她放在邊上的手機吸引了注 意。 消息一條接著一條來。 似乎察覺不到書念的冷漠,林琦琦依然很熱情而自來熟。 林琦琦:︻你看那天,阿鶴只對我說了話誒。︼ 林琦琦:︻雖然是在罵我,但這難道不是用一種另類的方式來吸引我的注意嗎?︼ 林琦琦:︻唉,不過一般沒消息就等於沒過了。︼


林琦琦:︻我本來還以為我會過的。︹/ 抓狂︺︼ 書念回頭的時候,看到的畫面就是謝如鶴神情不佳,看著她的手機屏幕,一聲不吭。燈光打在 他的身上,他低著頭,表情隱晦不明。 明黃色的燈光都掩不去他身上的冷意。 書念疑惑道:﹁怎麼了?﹂ 謝如鶴的視線未收回:﹁這是誰。﹂ 聞言,書念低頭看了一眼,看清上面的話的時候,她有些尷尬,立刻按住電源鍵,熄了屏: ﹁別看了。﹂ 謝如鶴看著她,重複道:﹁是誰。﹂ 書念含糊其辭道:﹁就是試音的時候認識旳。﹂ 謝如鶴皺著眉:﹁我罵她了?﹂ 書念不好在別人背後說這些,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林琦琦,因為一時大意就讓當事人看到了她 的話,此刻也不敢說話了,只能用沉默應對。 過了一會兒。 ﹁書念。﹂謝如鶴喊她,﹁我沒有想吸引她的注意。﹂ 書念沒反應過來:﹁嗯?﹂ 謝如鶴莫名認真,黑眸顯得亮晶晶的,像是對這件事情格外在意。


﹁ 你 不 要 相 信 她 的 話 。 ﹂


第18章 書念沒有想到他那麼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小聲安慰:﹁她應該就是開 個玩笑的。﹂ 謝如鶴斂眸看她。 書念繼續道:﹁你不要太在意。﹂ 謝如鶴沉默幾秒,不知道為什麼結論就變成他介意了。 但謝如鶴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 書念也沒回復林琦琦,把手機放回包裡,不敢再拿出來。她沒再繼續休息,給嗓子放鬆了一下 之後,便又繼續開始練習。 一直到下午五點,中途書念又進棚裡錄了幾次,效果稍稍比之前好了些。 謝如鶴依然在抓她做的不好的地方,直白而認真,並不懂如何婉轉。但書念覺得他這種嚴厲的 方式很好,至少是真的在慢慢填補自己的不足。 因為練習的效果不錯,書念呆的時間比昨天長了一些。 打斷他們的是方文承給謝如鶴打的一個電話。 書念進入了狀態,此時再看時間,才發現已經七點多了。伴隨著腹中的空虛感,喉嚨裡的乾 澀。她拿起水瓶喝了口水。


書念不知道方文承說了什麼。 謝如鶴接了那個電話之後,沒過多久便跟她說:﹁今天先這樣吧。﹂ 書念應了聲好。 兩人收拾了下東西,出了客廳。此時方文承就在客廳,餐桌上放著剛做好的菜,有淡淡的香氣 撲面而來,縈繞四周。 順著窗戶,書念看到外面黑下來的天,沒再繼續拖時間:﹁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謝謝阿鶴老師 了。 謝 ﹂如鶴低低地應了一聲。 書念跟他們兩個道了別,往玄關的方向走。 謝如鶴沒說話,看著桌上的飯菜。而後,抬眼看向方文承。 注意到他的眼神,方文承緊張起來,不懂他想表達的意思,遲疑地猜測:﹁老師,您是覺得天 色太晚了,讓我送書念小姐回去嗎?﹂ ﹁……﹂謝如鶴的聲音很低,輕飄飄的,﹁我是這個意思嗎?﹂ 書念停下了腳步,只聽到了方文承說的話,她不想麻煩他,回頭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就好了。謝謝。﹂ 恰好與謝如鶴的雙眼對上。 只一秒。


他垂下眼,沒再繼續剛剛的話,又說了句﹁去送吧﹂,隨後便轉動輪椅,往餐桌的方向去。 方文承點點頭,也往玄關的方向走,對書念說:﹁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書念往謝如鶴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方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很安靜。亮白色的光向下投射,多了 冷清和孤獨的感覺。 她收回視線,心情莫名有點發堵。突然想問方文承一些事情,也因此沒再拒絕。 ﹁好的,麻煩你了。﹂ 兩人到地下停車場,上了車。 書念綁上安全帶,也不想太麻煩他:﹁你把我送到地鐵站就好了,然後我再自己坐地鐵回 去。 方 ﹂文承沒勉強,發動了車子:﹁好的。﹂ 安靜的車內,靜的能聽到外面呼呼的風聲。他們兩個不熟悉,多的交談都沒有,也沒有什麼共 同的話題。 書念糾結了半天,在心裡斟酌著用詞,良久後才道:﹁阿鶴老師不跟家人一起住嗎?﹂ 方文承點點頭,說:﹁是的,從國外回來之後,少…老師在他外祖父的家住了一段時間,之後 就搬出來住了。﹂ ﹁為什麼?﹂


方文承笑笑,隨口道:﹁老師的作息不太規律,擔心會影響到其它人。﹂ 書念覺得自己問這些有點多管閒事,但還是忍不住道:﹁那他每天就這樣一個人悶在家裡 嗎? 方 ﹂文承默認,無奈道:﹁老師不喜歡出門。﹂ 書念低著頭,神情有點恍惚:﹁這樣不太好。﹂ 有點像她。 要不是因為要去錄音棚,書念過的大概也是這樣的日子。 每天獨自一個人呆在一個小房間裡,身上像是多了條無形的鎖鏈,將她捆綁其中。厚重的窗簾 將外界隔離,加了鎖的門拒絕外來的世界。 渾渾噩噩地把時間一點又一點的消耗掉。 總覺得一打開門,就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張開帶著利牙的嘴,朝她張狂的襲來。所以寧可再 也見不到這精彩的世界,也不想冒這個險。 這樣的日子過得越久,勇氣會漸漸消磨掉,一出了那個小房間就覺得不自在,喪失了與人交往 的能力。 書念想了想,問了他一個不敢在謝如鶴面前提的事情,神態小心翼翼:﹁那阿鶴老師的腿能好 起來嗎?﹂ ﹁堅持復健……﹂方文承也不太肯定,﹁應該是可以的。﹂


書念鬆了口氣:﹁那就堅持呀。﹂ 方文承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朝她笑了笑。 書念重複了一遍,認真而固執:﹁你得讓他好好堅持。﹂ 書念沒去錄音棚,直接回了家。 書念洗了個澡,含了片金嗓子便趴在床上,想休息一會兒就繼續練歌。熱水洗去一身的疲憊, 室內明亮刺眼,卻給了她鋪天蓋地的踏實感。她側著身,身體下意識蜷縮成一團,不知不覺就睡著 了。 不知過了多久,放在身側的手機突然響起。 書念猛地被驚醒,心臟堵得發慌,心悸的感覺襲來,直叫人喘不過氣,眼淚不受控制地向下 掉。她擦乾眼淚,看了看來電顯示。 是她大學時期的舍友阮希彤。 此時不過十點出頭,她睡了還不到一小時。 書念平復著呼吸,勉強接起了電話:﹁喂?﹂ 阮希彤清脆的聲音傳來:﹁書念嗎?﹂ ﹁嗯。﹂ ﹁我剛剛微信找你半天都沒回我,就給你打個電話。﹂阮希彤笑著,﹁我都好久沒給你打電話 了,還擔心你早就換號碼了。﹂


書念又嗯了一聲。 阮希彤也沒多說,下一句就說明了來意:﹁是這樣的,我們打算在月底,也就是31號弄個同學 聚會,你要不要過來呀?﹂ 書念垂著眼,沒多考慮,直接撒了謊:﹁我沒有時間。﹂ ﹁啊?12月31號,放元旦假呀,你沒有時間嗎?﹂阮希彤笑起來,﹁還是你要跟男朋友約 會?一起帶過來也好啊。﹂ ﹁……﹂ ﹁都好久沒見了,趁這個機會見個面嘛。我們都很想你。﹂說到這,阮希彤突然提起了另一個 人,﹁對了,你知道徐澤元的近況嗎?﹂ 書念沉默著,一聲也不吭。 ﹁他最近去參加了一個唱歌節目,拿了第一,現在可火了。31號那天,他也會來的。﹂阮希彤 歎了口氣,﹁你們當初怎麼會分手啊?徐澤元多好啊,長得那麼好看,唱歌又好聽,而且還追了你 很久,他很喜歡你的啊……﹂ 書念打斷她的話,情緒直白毫不掩飾。 ﹁我不想去。﹂ 阮希彤愣了下:﹁啊?﹂


﹁我不想去。﹂書念重複了一遍,情緒實在不佳,一點殘餘的耐心都沒有,忍住沒發脾氣, ﹁不用再找我。﹂ 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 隨後,書念打開了床頭櫃,從裡邊拿出一瓶抗焦慮藥物,打開蓋子,倒了幾顆出來。很快,她 的動作停住,想起自己早就停藥了,僵持了一陣,把藥放回了瓶子裡。 書念起身,又檢查了一遍房間裡的門窗,然後坐在床旁的地毯上。 回想起剛剛夢到的場景,書念抱緊雙臂,全身發顫。她把臉埋在臂彎裡,眼淚直掉,喉嚨裡是 強忍著的哽咽聲。 ﹁不用怕……﹂ 她喃喃地重複著這三個字。 這樣突如其來的噩夢和情緒,每隔一段時間總會來一次。 第二天醒來,書念的情緒稍稍平復,卻依然低落。她對著鏡子自顧自地誇了自己昨晚沒吃藥的 事情,隨後便出了門。 另一邊。 謝如鶴吃完午飯,心情莫名差勁,陰霾掛滿面龐。想到書念等會兒會過來,他翻了包煙,往陽 台的方向去。


方文承恰好從外邊回來,說:﹁少爺,徐澤元的經紀人聯繫了我,說希望你能提徐澤元的新專 輯寫一首歌。﹂ 聽到這個名字,謝如鶴的動作一頓,看向他。 ﹁徐澤元是最近火起來的一個男歌手。﹂方文承說,﹁熱度很高,我覺得可以寫,對你的名氣 也有好……﹂ 謝如鶴打斷他的話:﹁叫什麼。﹂ ﹁……嗯、嗯?﹂ ﹁叫什麼名字。﹂ ﹁徐澤元。﹂方文承耐心道,﹁雙人旁那個徐,光澤的澤,元旦的元。跟我說他們很有誠意 的,等會兒會親自上門拜訪。﹂ 氣氛安靜片刻。 謝如鶴一字一頓地重複著:﹁徐、澤、元……﹂ 很快,他輕笑了聲,聲音漫不經心,輕笑著:﹁現在是什麼十八線歌手都覺得能唱我的歌了 嗎? 不 ﹂知道怎麼又觸到了他的霉頭,方文承立刻噤聲。 謝如鶴的眼神冷淡:﹁來了嗎?﹂ 方文承不敢說了。


﹁啞巴了?﹂ ﹁應該快了……﹂ 書念從沒想過,自己會在謝如鶴住的小區外面重新遇見徐澤元。是一場猝不及防的重逢,儘管 她並沒有多次太放在心上。 保安認得她,直接就打開門,想讓她進去。 徐澤元的模樣沒有多大的變化,除了臉上化了點妝,頭髮染成淺棕色,都還像是從前的模樣。 看到書念,他也愣了,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幾秒。 見書念就要進小區裡,他猶豫著開口:﹁書念?﹂ 聞言,書念回頭,朝他點點頭。 徐澤元遲疑地問:﹁你住這嗎?﹂ 書念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突然傳來謝如鶴的聲音。 ﹁書念。﹂ 順著聲音,書念看了過去。 看到站在她旁邊的人,謝如鶴抿了抿唇,下顎緊繃:﹁過來。﹂ 書念稍愣,朝他的方向走去:﹁你怎麼下來了?﹂ 徐澤元站在原地,旁邊的經紀人提醒他:﹁那個就是阿鶴老師。﹂ 再回過神的時候,他就已經被經紀人扯著進了小區裡。


徐澤元勉強收回詫異的情緒,走過去站在謝如鶴的面前,沒再把注意力放在書念身上,禮貌性 地打了個招呼:﹁阿鶴老師,您好。﹂ 謝如鶴眼也沒抬,對著書念說:﹁走吧。﹂ 徐澤元以為他是沒聽到,又補充了一句:﹁老師,我是︱︱﹂ 謝如鶴忽地抬頭,打斷了他的話:﹁你叫什麼名字。﹂ 徐澤元好脾氣地笑了笑,正想自我介紹一番。 謝如鶴又開了口,眼神冰涼,帶著難以掩飾的敵意和嘲諷。 ﹁跟我有什麼關係。﹂


第19 章 來之前,徐澤元是有聽經紀人說,阿鶴的脾氣極差。 圈內人傳的是,他因為意外的事故,性情大變。說得好聽是腿腳不靈活,實際上可能要當一輩 子的瘸子。 可憐又可恨。 經紀人反覆跟他強調了各種事宜。 儘管徐澤元聽進去了經紀人的話,卻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也沒有為接下來的上門拜訪而感到緊 張無措。 徐澤元覺得自己只要態度好點,阿鶴老師總不會伸手打笑臉人。 結果出乎徐澤元的意料。 原本以為像這樣有點知名度的公眾人物,總會顧及一點形象。就算是再無所謂,徐澤元覺得自 己現在也是有一點名氣的,他也至少會自己留點臉面。 然而阿鶴沒有。 徐澤元不知道是哪裡招惹了他,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莫名就對自己有了敵意。而且毫不客氣地 把他的臉面踐踏在地上。 徐澤元完全沒有要繼續討好他的意思,冷笑一聲,表情變得很難看。


經紀人在一旁打著圓場。 謝如鶴沒有看他們,往保安的方向看去,神情平靜又涼薄:﹁物業費是白交的嗎?﹂ ﹁……﹂ 隨後,徐澤元和經紀人就被保安請出了小區。 徐澤元戴上鴨舌帽,壓低帽簷,跟著經紀人往車的方向走。因為莫名其妙,他實在生氣,又往 謝如鶴的方向看去。 剛剛徐澤元的心神都放在謝如鶴的身上,此時這麼一看,突然發現書念就在謝如鶴的後方,替 他推著輪椅。 她垂著腦袋,側臉露出個酒窩,像是在跟他說著什麼。 身材小巧,像是還未出社會的學生。穿著一件暗紅色的高領毛衣,黑色百褶短裙,褲襪將兩條 腿拉的細瘦又直。 剛剛戾氣十足的男人,在她面前卻溫順的像是只被馴服的狼。 徐澤元突然反應過來他們之間的關係。 也明白了剛剛謝如鶴為什麼對他是這樣的態度。 徐澤元有些失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大學時期,他跟書念是同班同學。從見到書念的第一面起,徐澤元就很喜歡她。他向來是想要 什麼,就會拚命去得到的性格。


之後便瘋狂對她展開了攻勢。 書念對這方面一點也不開竅,一開始完全沒意識到他是在追求她。對他的態度並不熱絡,跟對 待其他同學沒有任何區別。 徐澤元用零食收買了她的舍友,在上課的時候刻意坐在她旁邊,還參加了她所處的社團,想盡 一切辦法靠近她。 從大一一直追到大二下學期。 這期間,他告白了無數次,書念也鄭重地拒絕了他無數次。 在大二的元旦晚會,徐澤元在台上唱了首情歌,然後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再一次跟她告白。 但效果卻適得其反。 書念對他這樣的行為感到不解和困惑,甚至還有些生氣:﹁我不是拒絕了你嗎?我給你的答案 又不是模稜兩可的,我說了不喜歡你。你為什麼總做這種事情。﹂ 徐澤元從小也算是被人捧著長大的,一直是過分自信的。 那一刻也因為書念的話,覺得自尊受損,覺得自己這兩年來的努力一點用處都沒有,在當事人 眼中像個笑話。 徐澤元因此消停了一段日子。 再之後,在某個下著大雨的傍晚,徐澤元重新見到了書念。


他當時沒帶傘,大跑著想去最近的圖書館避避雨,渾身濕透。然後書念剛好抱著書從圖書館裡 出來 不 。知道是不是沒看到他,書念直接打開了傘,進了雨中。 徐澤元連忙喊住她:﹁書念!﹂ 書念回頭。 徐澤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額前的劉海滴著水,落入眼中,讓他看得不太真切:﹁…我沒帶 傘。 書 ﹂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走了過來。 兩人的身高差了二十厘米,書念拿著傘費勁,徐澤元主動接過傘。 隨後,書念說:﹁你要去哪?我送你過去吧。﹂ 徐澤元沒說話。 大致能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是他先送她回去,然後拿著她的傘,他們就會還有下一次見面。 反之則反。 書念以為他沒聽見,又問了一遍。 徐澤元依然沒吭聲。 兩人就這麼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男女生宿舍樓的方向不同,快到那個交叉口的時候,書念又道:﹁傘你拿去吧,下次上課的時 候給我就行了。﹂ ﹁……﹂ ﹁那我先回去了。﹂ 書念正想跑著回去,下一刻,徐澤元將傘面傾斜,全數置於她的頭頂。 他其實也不記得那時候自己說了什麼話。 只記得那個時候,因為他的那個舉動,書念的表情稍稍有了變化,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怔怔 地,並沒有在聽他說話。 再之後,他們的關係漸漸有了好轉。 在大三的上學期末,徐澤元再次跟她告白,這次終於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一刻,徐澤元覺得自己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儘管書念什麼都不會,對感情方面一點都不擅長,還像個小孩子。交往之後,他們的相處方式 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他依然很開心。 戀愛的那段時間,他們最親密的舉動,也不過是牽了手。可書念不太適應他靠得太近,牽手 了,也會不動聲色地掙脫開,然後拉開距離。 徐澤元一直很珍惜她,一直在等待她適應。


徐澤元想循循漸進。 很多事情,他願意等到畢業結婚之後,再跟她一起做。他一直是這樣想的。可是,其實很多事 情都不會按自己意想之中的,自己所計劃的那樣發生。 他們的戀愛持續不到半年。 那段時間,學校裡風言風語,傳著一些名不屬實的事情。書念承受著那些人的話,變得越來越 的孤僻,大多時間,除了上課,她什麼地方都不去。 徐澤元聽多了那些話,也覺得難以接受。 終於,徐澤元在某個週末將她約了出來。 他一直知道,書念向來是好脾氣的,善良而有耐心。徐澤元明白,她可能並不喜歡自己,但對 他的大部分要求,她都會妥協。 很多方面,她其實都做的很好。 徐澤元跟她提了分手。 那一次,書念頭一回有了情緒,說出來的話讓他記了那麼多年,想到的時候心都會鈍鈍的痛。 在午夜夢迴,半夜醒過來的時候,都會有想要掉淚的衝動。 是他這輩子覺得最愧疚的一件事情。 他永遠記得她那時候的模樣,那時候說的話。 像是夢魘一樣。


書念低著頭,整張臉慘白病態,沒了之前的明朗鮮活,無聲地掉著淚,整個人變得怯懦無比。 良久,她輕聲開口,情緒很淡,卻像是在質問:﹁我死裡逃生,好不容易活過來。﹂ ﹁︱︱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書念推著謝如鶴,小聲問:﹁剛剛那個人來找你做什麼?﹂ 謝如鶴的心情很差,沉默幾秒後,還是回答了她的話:﹁讓我寫歌。﹂ ﹁他很紅嗎?﹂ ﹁我不認識。﹂ ﹁那你剛剛語氣那個樣子。﹂書念遲疑地說,﹁他會不會︱︱﹂ ﹁你覺得我做的不對是嗎?﹂謝如鶴打斷她的話,眉間掛著陰霾,一字一頓道,﹁書念,你不 要幫他說話。﹂ ﹁……﹂書念愣了下,解釋著,﹁我沒有幫他說話。﹂ 謝如鶴轉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只是剛剛旁邊有其他人看著,而且他對你的態度也沒有不好。﹂書念認真道,﹁到時候他如 果跟別人說了,別人就會說你這個行為不好,很多人都會說你壞話。﹂ ﹁……﹂ 書念認真分析:﹁我覺得這個對你沒什麼好處。﹂ 謝如鶴面無表情地說:﹁隨便他們怎麼說。﹂


﹁如果你不想理他,你可以不說話。﹂書念想了想,覺得這個方法就挺好,又重複了一遍, ﹁不說話就好了。﹂ 想到他們兩個曾經在一起過,心中的那股郁氣幾乎要將整個心臟撕裂開來。謝如鶴斂眸,扯起 嘴角:﹁你不是說不能不理人?﹂ 書念眨了眨眼:﹁這個分人的呀。﹂ 謝如鶴靜靜地看她。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喜歡徐澤元,但書念還是乖乖把話說完:﹁你不喜歡的人,你可以不理 他們。但對你好的人,你就不能不理他們。﹂ 書念這話似乎意有所指。 謝如鶴的眉眼稍稍舒展開來,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說到這,書念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回想起他剛剛的態度,猶豫著問:﹁謝如鶴,你剛剛是不是 對我發脾氣了。﹂ ﹁……﹂謝如鶴否認,﹁沒有。﹂ 書念推著他進電梯,眉頭皺了起來:﹁可我的話還沒說完,你就打斷了我的話。﹂ ﹁……﹂ ﹁我剛剛跟你說話的時候,你一直在反對我說的。﹂ ﹁……﹂


﹁而且你的語氣也不好。﹂ 一連串的譴責,書念雖然說話的語調平平,似乎沒放多少情緒在裡面,只是在敘述剛剛發生的 事情,卻說的謝如鶴啞口無言。 書念還想說些什麼。 謝如鶴忽地轉過來,抓住她的手,塞了顆糖到她手裡。 已經到了謝如鶴家門口。 書念低頭一看。 是以前她經常拿來收買他的芒果軟糖。 謝如鶴的喉結滑了滑,還抓著她的手,沒有鬆開,低聲道:﹁賠罪。﹂ 書念沒反應過來。 隨後,謝如鶴垂下眼,又從外套那個口袋裡拿了一顆糖出來,遞給她。 ﹁碰到你的手,再給你一顆。﹂


第20 章 書念看著手中的糖,以及還被他抓著的手。隨後,又抬眼看著他,納悶地問:﹁碰個手賠什麼 罪? 謝 ﹂如鶴沒回答。 書念沒接過他手裡那顆,也不再繼續提剛剛的事情。她收回手,撕開糖紙,把糖放進嘴裡: ﹁那顆給你吃。﹂ 兩人進了房子裡。 謝如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虛握了握。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她手上的溫度。 他的心情忽然變得極好。 從玄關進到客廳。 方文承正坐在沙發上,面色沉重,宛若經歷了什麼慘痛的事情。注意到他們回來了,他立刻站 了起來,稍稍露出個慚愧的笑容。 書念跟他打了聲招呼。 方文承還頂著做給謝如鶴看的自責表情,勉強地朝書念笑笑:﹁書小姐來了啊。﹂ 謝如鶴忽然開了口:﹁方文承。﹂ 方文承立刻看向他,十分禮貌端正:﹁老師有什麼事情嗎?﹂


謝如鶴扯起嘴角,像是因為有另外一個人在場,他的語氣不帶利刃,甚至有點溫柔,似笑非笑 地:﹁最後一次。﹂ ﹁……﹂方文承莫名後背一涼,清楚大概是因為徐澤元的事情,﹁好的,我明白了。﹂ 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氛圍,書念覺得有些怪異,但也沒多說什麼。 很快,方文承被謝如鶴吩咐了幾件事情,之後便出了門。時間也到了,書念跟著謝如鶴進了錄 音棚 一 。進入工作狀態,書念就會很正經地喊謝如鶴﹁老師﹂,似乎並不希望他給她任何一點的優 待。偶爾他的語氣生硬一些,她也只會很懊惱地想著自己做的不好的地方。 在棚裡的時間,他們一般很少會聊私人的事情。 只是偶爾會提及幾句。 書念進了棚裡,走到話筒前戴上耳機。她調整了一下狀態,清了清嗓子。下一刻,耳機裡突然 傳來謝如鶴的聲音:﹁書念。﹂ 書念點頭:﹁老師,我準備好了。﹂ 謝如鶴從控制室裡看她,沉默了幾秒後,說:﹁先聽一下伴奏。﹂ ﹁好的。﹂ 耳邊響起了輕快明朗的旋律,夾雜著謝如鶴的聲音,略顯平靜,仿若只是跟她聊聊天:﹁你昨 天跟方文承問我的事情了?﹂


﹁……﹂書念瞬間從狀態裡出來,有點尷尬,﹁方助理跟你說了?﹂ ﹁一般都會跟我報備。﹂ 書念沒看他,低下聲音:﹁嗯……﹂ 謝如鶴說:﹁怎麼不直接問我?﹂ 書念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小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做的。﹂ 謝如鶴頓了下,疑惑道:﹁你為什麼道歉?﹂ ﹁……﹂他剛剛那樣難道不是在責問她的意思嗎? ﹁你可以直接問我。﹂謝如鶴神情認真,﹁沒必要問其他人。﹂ 書念下意識點了點頭:﹁好。﹂ 安靜了幾秒。 謝如鶴又突然喊她:﹁書念。﹂ ﹁怎麼了?﹂ ﹁我會好好堅持的。﹂ 書念愣了下,莫名想起昨天她跟方文承說的那句話︱︱﹁你得讓他好好堅持。﹂ 順著透明玻璃,謝如鶴正好坐在燈光的下方。細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出暗色陰影,桃花眼 微斂,黑色的瞳仁沉而明亮。 他看著她,像是在說什麼重要的承諾一樣。


書念看著他,彎起唇角:﹁好。﹂ 方文承口中那句﹁錄一首歌,正常只需要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在書念這兒完全不符合。她花 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才終於把歌錄完。 最後去的那天,錄完歌之後,書念在謝如鶴家吃了晚飯。 是方文承提出的。 這些日子,書念一般在晚上七點出棚,然後方文承按照謝如鶴的吩咐,開車送她回家。書念跟 他也稍稍熟悉了起來,沒了剛見面時的生分。 書念本來還是想拒絕的。 但她的目光一瞥,突然注意到低著頭的謝如鶴,以及之前看到他孤零零坐在餐桌前的背影,書 念還是應了聲好。 三人一起吃了飯。 書念吃飯的時候一般不說話,謝如鶴本身就話少,吃飯的時候更是沉默,餐桌上就只剩方文承 一直說個沒完。 本來謝如鶴就因為多了一個人一直陰著臉,而這個人還毫不自知,一直給自己刷存在感。他停 下筷子,輕輕地問:﹁你以前也這麼多話?﹂ 方文承立刻閉了嘴。 書念坐在一旁,看著謝如鶴慣例性地欺負方文承,有點想笑。


吃完飯後,書念沒再多呆。方文承先打開門出去,她跟在後面,跟謝如鶴道了聲再見。還沒等 她關上門,謝如鶴突然喊住她:﹁書念。﹂ 書念回頭。 謝如鶴看著她,說:﹁有空聯繫。﹂ 工作做完了,書念也就不用再像現在這樣每天往謝如鶴家跑。又變回了之前那樣,每天往市內 各家錄音棚跑的生活。 配音演員沒有固定的假期,本來元旦那幾天,她也打算在棚裡呆著。但是先前已經完全好了的 感冒,又因為這深冬而冒了出來。 所幸是書念這幾天也沒有工作,乾脆在家呆著。 三十一號那天傍晚,書念出了門,打算去超市裡買點生活用品。 家裡附近就有個超市,挺近,走過去大概十分鐘。 此時太陽還沒完全下山,染紅半個天際,色彩如潑墨,有陽光撒在身上,卻半點也不顯暖和。 最近的氣溫已經降到十度以下了,寒氣像是能穿透衣服,直逼骨髓裡。 書念呵著白氣,低頭百無聊賴地數著步子。 還沒數到一百,書念聽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是個女人,語氣有些不確定:﹁是書念嗎?﹂


書念順著聲音看去,不止是一個人,數起來大概有五六個,都是她認識的面孔。剛剛喊她的 人,正是前些天給她打電話的阮希彤。 徐澤元也在,跟一個男生站在最後面。 阮希彤彷彿已經記不起書念在電話裡的態度了,對她露出個笑容:﹁真是你啊?好久不見,你 都沒什麼變化啊。﹂ 書念朝她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旁邊一個女生問:﹁你要去幹嘛呀?﹂ 書念誠實道:﹁超市。﹂ ﹁我們現在買了東西,準備去班長家裡打火鍋。﹂阮希彤對她提出了邀請,﹁就是我之前打電 話給你說的同學聚會啊,你也一起來吧。﹂ ﹁不了。﹂書念直接拒絕,﹁你們玩的開心。﹂ ﹁真不來嗎?﹂阮希彤還在勸,﹁不只我們去,其他人都已經到班長家裡了,我們就是出來買 東西……﹂ 她的話還沒說話,徐澤元突然打斷她:﹁她不想去就不去,阮希彤你老勸什麼?﹂ ﹁……﹂ 一瞬間的冷場。 書念抿了抿唇,又重複了一遍:﹁你們玩的開心。﹂


隨後便繼續往超市的方向走。 後面有人跟了上來,書念還隱隱能聽到阮希彤發火的聲音:﹁當初不是他自己提的分手?現在 沖誰發火啊!有毛病……﹂ 書念又走了幾步,回頭:﹁你有事嗎?﹂ 徐澤元把帽簷抬高了些,吐了口氣:﹁我送你過去。﹂ 書念說:﹁不用。﹂ 徐澤元堅持道:﹁我送你過去。﹂ 書念同樣堅持:﹁你回去吧。﹂ 徐澤元站在原地沒動靜,只是看著她。 書念沒跟他僵持,轉頭繼續走。 徐澤元跟在她的後面,冷不丁地冒出了句:﹁你跟阿鶴老師在一起了?﹂ 書念頓了下,沒回答。 她這個反應,在徐澤元那的意思,就是默認。他也沉默了下來,良久後又道:﹁書念,我後來 有去找過你。﹂ 徐澤元是真的沒有想過,他那個時候提分手,對書念的影響會有那麼大。 她被父母接回了家,請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假,再沒來學校。還搬了家,打她電話永遠不接,沒 有人能聯繫上她。


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書念疑惑道:﹁你找我做什麼?﹂ 徐澤元低垂著眼:﹁我是不是不該那個時候跟你提分手。﹂ 聞言,書念看他:﹁你在因為這個愧疚嗎?﹂ ﹁……﹂ ﹁沒必要的。﹂書念沒多大在意,﹁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很正常的事情。這是你的 權利,你想什麼時候提都可以。﹂ ﹁…我沒不喜歡了。﹂徐澤元捏緊拳頭,憋足勇氣,﹁書念,我後悔了。﹂ 話一出口,徐澤元鬆了口氣,只覺得勇氣瞬間擠滿整個胸腔,他看著書念,緊張地重複了一 遍:﹁我後悔了。﹂ 旁邊的光線昏暗,燈泡一閃一閃的。冷風捲著泥沙,在地上轉了個圈。能聽到車子的鳴笛聲, 遠處的情侶在笑,樹上的葉子在沙沙響。 下一刻,書念的手機響了,她低著眼,小聲說了句﹁我接個電話﹂,便接了起來。 是謝如鶴。 他的語氣有些低沉,心情似乎不太好:﹁書念,你有空嗎。﹂ 書念應了聲:﹁有,怎麼了?﹂ 謝如鶴沉默了下,說:﹁我有在好好復健。﹂


書念說:﹁嗯,那就好。﹂ 又沉默了下,謝如鶴突然說:﹁今天是12月31號。﹂ 書念本想說自己知道,話還沒說出口,突然頓住,想起了什麼。 12月31號。 ……謝如鶴的生日。 隨後,謝如鶴輕聲問她:﹁你想不想吃蛋糕。﹂ 書念心虛地捏緊衣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良久後才道:﹁你想吃嗎?﹂ ﹁嗯。﹂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書念舔了舔唇,遲疑道:﹁我給你買?﹂


第21章 謝如鶴頓了幾秒,又嗯了一聲。 書念的心虛感散去了些,說:﹁那我一會兒帶給你。﹂ 謝如鶴問:﹁什麼時候。﹂ ﹁我現在就在外面……﹂書念說著,提議道,﹁那我現在去買?﹂ 謝如鶴的聲音明顯亮了一些:﹁好。﹂ 書念把手機放下,看了看時間,又道:﹁我過去大概要一個多小時,七點左右。沒那麼快,你 先吃飯吧。﹂ 謝如鶴沒應她這個話,只是又重複了一遍:﹁今天是12月31號。﹂ 這樣的話和這樣的情緒,莫名給人一種,想要死守自己最後的一點面子,所以才沒有直接把 ﹁今天是我生日﹂那句話說出口。 ﹁……﹂書念說,﹁那你等一下,我盡量快一點。﹂ ﹁好。﹂ 掛了電話,書念抬頭,突然回想起自己剛剛還在跟徐澤元說話,他似乎還說了一句跟﹁想復 合﹂意思相同的話。 徐澤元的表情有點不自然,看著她的電話問:﹁阿鶴?﹂


書念低頭看著鞋尖,沒回答他這個問題,也沒再提及他剛剛說的話:﹁你回去吧。我有事,我 就先走了。﹂ 但徐澤元卻並不想當成沒事情發生。他捏緊拳頭,僵著聲音提醒她:﹁書念,你還沒回應我剛 剛說的話。﹂ ﹁什麼話,你是說你後悔了的話嗎?﹂書念抬頭看他,平靜地說,﹁我說了,分手是很正常的 事情。這是你的權利。﹂ 徐澤元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 下一刻,書念抿了抿唇,又道:﹁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會介意。﹂ 這話像是一巴掌打在徐澤元的臉上,讓他剛剛說的所有的人都像是笑話一樣。他啞口無言,退 了一步,自嘲般地笑了一聲。 書念沒再多說:﹁再見。﹂ 徐澤元忽地開了口,低聲道:﹁你那個時候如果說,你不想分,我一定不會跟你分手。但你沒 有提。﹂ ﹁……﹂ ﹁是你沒那麼喜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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