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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by PLHS Library, 2023-08-04 23:50:20

三分野 (耳东兔子) (Z-Library)

三分野 (耳东兔子) (Z-Library)

只不过是连带着给你⼀点教训。下这么⼤⾎本,⼀定得解我的⼼头恨 才⾏,你在我这,充其量就是个⼩屁孩。我知道,依你的性格,发⽣ 这种事⼀定会⼀查到底,必然会去翻监控,还有⼀点,你算错了,李 驰并不是全然不知道计划,他知道,我跟他说过这个计划,我让他在 那守着。我知道监控⼀出来,你⼀定会怀疑到李驰⾝上,所以我故意 提出要把他调回技术部,逼得你不得不把他开了。你知道上次应茵茵 为什么会到处叫嚣着李驰偷拍吗?是我跟她说的。” 向园后背渐渐渗出汗,整个头⽪开始发⿇。 “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叫借⼑杀⼈。⼩朋友。” 向园当天晚上离开⻄安,买了去上海的机票。 说实话,从⼩到⼤,她还没去过上海,在北京的胡同巷弄⾥⻓ ⼤,不过现在哪哪都发展的差不多。 向园还是觉得⼩时候的北京城有⼈味⼉。胡同巷弄⾥⽀的都是熟 悉的摊⼉,特别是冬天,冽冽寒⻛中迎来往去的都⼀股热乎乎⾹烹烹 的烤鸭味⼉。到了夏天,牵⽜花⼀缕缕地绕着篱笆疯⻓,满墙绿油油 ⼀⽚,中间像是挂着⼀个个⼩喇叭,跟灯盏⼀样。夜晚,整个胡同院 ⾥,回荡着袅袅饭⾹,穿过⻘灰⾊的⽯砖路,吃上⼀⼝热⽓腾腾的 饭,再挨爹妈⼀顿训,这⼀天才算是完整了。 不知道那座繁华的国际⼤都市能不能看⻅满墙的牵⽜花和⾹喷喷 的烤鸭。 不过她倒是没看⻅烤鸭。 下了⻜机,直奔凯盛⼤楼。


⿊漆漆的夜晚,鳞次亮着灯的⼤楼⾥,不断⾛出⼀波⼜⼀波说说 笑笑的姑娘们,正商量着等会去哪吃宵夜。 向园提着⾏李箱在楼下站着。 然后他看⻅⼀个熟悉的男⼈从楼栋⾥出来,他⾛路不是那种笔 挺,⼤概是因为有点⾼,习惯矮着⾝跟⼈说话,所有看起来有点散漫 和不正经,此刻穿着衬衫⻄裤,⻄装拎在⼿上,漫不经⼼地跟⾝旁的 ⼈说话。 似乎是笑了下。⾝旁跟着四五个⼈,有男有⼥,他个⾼,⾝形 好,很扎眼。 有⼈分了⼀只烟给他,他接过衔在嘴⾥,然后低⾝去开⻋门,搭 在⻋门把上的⼿在⿊夜⾥亮了下,是她送他的袖扣。 旁边⼀个穿着职业套装的⼥⽣⼀把抽掉他嘴上的烟,说:“⻋⾥别 抽烟。” 说完还不等男⼈反应,直接把烟蒂塞进⾃⼰嘴⾥。 “……” 向园酸了。 她真是太委屈了,在⻄安被⼈欺负,在上海还要吃醋。 向园⽓⿎⿎地转⾝要⾛,⼀把拖过⾏李箱,也没注意看,“啪 的”⼀下,狠狠撞上了⼀旁的⻋。 这动静似乎也引起了那边的注意,⼏⼈⻬⻬往这边瞧了眼。 向园背对着,⿊夜拢着个细瘦的轮廓。


林凯瑞第⼀个反应过来:“卧槽,⽼⼦的⻋。” 向园听⻅这声下意识想溜,结果被⼈喊住,“哎哎哎哎,你等 会。” 林凯瑞⼀个箭步冲过来,不可思议地⼀会⼉看看她的⾏李箱,⼀ 会⼉看看他的保时捷,“你这瓷⼉碰的有点离谱,⾏李⻋?” 没⼀会⼉,⼏⼈都过来了。 在⼀堆⼈中,徐燕时闲闲地靠着保时捷看戏⼀样的看着她,本来 刚刚在那边看⻅⼀个⾏李箱⼼⾥⼀咯噔,⼜下意识觉得不可能,等⾛ 进没⼏步,就认出来。侧靠着,双⼿还在胸前,双眼含笑地看着她。 向园余怒未消,狠狠瞪着他。 林凯瑞⼀瞧是个美⼥,开始公然索要微信。 向园笑眯眯地加了,“好啊。” 徐燕时笑不出来了,眼神冷淡地看着她。 林凯瑞贼不要脸地指着前段时间被⼀辆三轮⻋刮蹭的⽩痕,调戏 ⼩姑娘:“这道漆得补好多钱呢,你要是没钱的话呢也没关系,哥哥我 很⼤⽅的……只要……” 徐燕时听不下去了。 “林狗瑞,你等下。” “靠,你怎么也叫我狗瑞。” 徐燕时给他表演了⼀个什么叫当场截胡。


在⿊夜⾥,男⼈眼神含笑,直勾勾地盯着向园,“⼩姐姐,做我⼥ 朋友吗?” “好呀。” 向园很想说不好,但到底还是给了点⾯⼦。私下⾥再算账哼。 当下所有⼈,眼睛嘴巴下巴掉⼀地。 林凯瑞直接掐⼈中⾃救。 狗瑞,你可千万挺住啊!! 众⼈⻬⻬呐喊! 第55章 ⿊夜静默,亮着灯的写字楼底下,林凯瑞⼏⼈围着。 听到向园那声“好呀”之后,懒洋洋靠着保时捷⻋门的徐燕时,冲 她伸出⼿。 向园犹豫半瞬,牵上去,男⼈的⼤掌宽厚⼲燥,⾻指节⼲净清 晰,似有薄茧,男⼈独有的粗粝感。她指尖刚⼀触上,就被他紧紧拽 住,⼀把扯过去,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下,低声问:“还⽪吗?” 所有⼈:…… 林狗瑞:很好,很虐狗。 ……


⼏⼈准备去吃宵夜,多了个向园,于是改成步⾏。于是,⼀队冗 ⻓紧促的队伍朝着附近的夜宵馆进发。路上偶尔会碰⻅刚吃完夜宵回 来加班的熟⼈,也有不少⼈跟徐燕时打招呼,向园被他牵着,忽然觉 得还挺满⾜的,他好像在上海过的不错。 能错么?都跟⼈分⼀⽀烟了,想到这,向园狠狠地甩开他的⼿。 两⼈⾛在最后,徐燕时⻅她挣脱,低头看了眼,不动声⾊⼜牵回 来。 再次挣脱。 再牵。 再挣脱, ⼜牵。 ⼀个乐此不疲,⼀个锲⽽不舍。 “……” 等进了包厢,所有⼈坐下,⼀桌五六⼈,⻬刷刷地⼀脸姨⺟笑看 着这队伍⾥的唯⼀⼀对情侣。徐燕时闲靠着座椅,有条不紊地给她⼀ ⼀介绍,很简洁。 起⼿⼀个短发男⼈,戴着眼镜,算不上帅⽓,但五官周正,脸型 有点⽅,看上去跟徐燕时差不多⼤的是叫毕云涛。 毕云涛右⼿边不戴眼镜丹凤眼男孩,看上去年纪有点⼩,⼆⼗出 头的样⼦,叫王⼀肖,他⻓得跟尤智有点像,烫着个韩式刘海,笑起 来更加腼腆。


王⼀肖隔壁是⼀个看上去很冷酷的⼩姐姐,徐燕时说她叫叶思 沁。 叶思沁边上是刚刚那个夺烟⼥孩,短发,叫秦明,跟她的名字⼀ 样,看起来很⼤咧的⼥孩。林凯瑞说她是个男孩,可以忽略不计了, 连名字都像男的,秦明⾃⼰也笑笑,“我就这么跟⼤家处惯了,嫂⼦你 别介意。” 最后⼀个徐燕时边上的是林凯瑞,这个团队的负责⼈。 ⼏⼈氛围热烈,坐下没⼀会⼉就聊开了,说的全是平⽇⾥⼯作上 的话题。向园插不进去,只能在⼀旁默默听着,随后她⼜看了眼徐燕 时,后者懒懒地靠着椅背,⼀只⼿搭在她的背后,另只⼿把倒扣的杯 ⼦翻了个过来,然后拎起⼀旁的茶壶给她倒了杯茶。 向园瞧他这漫不经⼼的样,会有⼈看上他也不奇怪。 现在这⾝份地位,⼜加上⾃⼰那股做什么都从容的劲⼉,招蜂引 蝶的很。 这么些⽇⼦相处下来,两⼈已经熟得可以同穿⼀条裤⼦,说话也 没了初⻅时得腼腆和内涵,⼤多都开始打直球了,徐燕时说话也越来 越毒,不过到底是怎么⼀⼈,林凯瑞也算是摸透了,⼯作上确实⼀丝 不苟,也很严谨,在平⽇⾥跟同事的相处过程中,话不多,甚⾄有点 冷淡。⼈情世故处理得滴⽔不漏。 但是憋着坏得时候,让⼈恨不得想掐死他。 ⽐如现在。 林凯瑞倒完⽔,⼀看徐燕时⾯前的杯⼦空着,作势要给他倒,徐 燕时淡淡拒绝后⼜真⼼实意地劝他:“不⽤,我喝她的,狗瑞,你单⾝


多喝点暖暖⾝⼦。” 林狗瑞:“算我⼿贱。” 于是他挑拨离间地看向⼀旁没怎么说话的向园,“你是怎么看上这 畜⽣的?” 向园听⻅“畜⽣”这两字还是有点想好好教育⼀下这位林总的。 徐燕时冷不丁:“那你岂不是畜⽣都不如?” 林狗瑞:“……” 林凯瑞痛⼼疾⾸地看着向园,⼀脸⼀颗好⽩菜被猪拱了的表 情:“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跟他谈恋爱?他会说情话嘛?从他嘴⾥ 说出的情话能听吗?” 向园刚想说他还是会的,⽽且还有点动⼈。 徐燕时仍是⾯⽆表情:“情话说⽩了就是男⼈分泌多巴胺的时候兴 奋点传输到⼤脑,然后⼤脑重新组织语⾔,所以只要有⼤脑和多巴胺 的男⼈都会说情话,狗瑞,你好像还缺⼀样。” ⼆连击破。 毕云涛低头给两位⼤佬倒茶。 王⼀肖默默打开⼿机记录下徐总的经典语录,通过这点时间的相 处,他的⼿机备忘录⾥基本上都是徐燕时冷不丁冒出的⼀些就经典语 录。 ⽐如有⼀次林凯瑞特爱问为什么,在技术上⾮常吹⽑求疵,技术 部都被折磨得不成⼈形了,结果,那天问到徐燕时。“这⾥,为什么要


⽤这个代码?” 徐燕时不冷不热地回了句,“这就跟你为什么叫林凯瑞,⽽不是叫 林开腿,⼀个道理。” ⾃那之后,林凯瑞即狗瑞之后⼜添⼀新外号,林开腿。 这个团队的氛围向园还是羡慕的,其实这个氛围就是他在⻄安 时,那技术部的模样,以前向园觉得这世界上真不是没了谁不⾏。 但技术部少了他就好像少了股味道。 可他⽆论在那,就好像是宇宙的中⼼,台⻛的⻛眼,⼤家的视线 好像都会很⾃然地追随他。 向园是真羡慕了。 就有⼈不论在哪,他永远能活出⾃⼰的样⼦。 此时的上海,就像第⼆个⻄安技术部。 包厢⾥头摆了张⿇将桌,林凯瑞秦明⼏个率先吃完,过去组了个 牌局。中间有个卡拉OK,能点歌,像个⼩型的KTV。 徐燕时去了趟厕所,向园就⾃⼰坐在沙发上点了⾸歌。 等⼈回来,林凯瑞招呼他跟向园过去玩,徐燕时问她玩不玩,向 园拒绝了,善解⼈意地:“你去。” 男⼈笑了,站在沙发⾯前,低头捏着她脸,“真想我去?” 向园没说话,仰头看着他。


男⼈⼤咧咧在她⾝边坐下来,随⼿捞过矮⼏上两盒骰盅,“我不 去,我陪你。” 包厢⾥,他们这边灯被关了,就着⿇将桌那边的灯光,两⼈倒也 是能看清彼此,重⿎点⾳乐在震荡,整个房间仿佛在震。 林凯瑞嫌吵,让毕云涛换了⾸舒缓的⾳乐。 结果毕云涛点了⼀⾸《bad boy》,虽然算不上舒缓,但是⽐刚才那 令⼈振聋发聩的DJ曲是好太多了。关键是林凯瑞喜欢张惠妹,⼀听这 歌,再吵也不让换了。 徐燕时把骰盅放在桌上,⼈倾着,转头看她:“玩过么?” 骰盅啊,玩过。 不知道是不是⾳乐的关系,向园觉得此刻的徐燕时荷尔蒙爆棚, 就像个bad boy。 她忽然觉得有点刺激,像是在酒偶遇的暧昧男⼥。 她蠢蠢欲动地看着他修⻓的⼿指盖在骰盅上,“要跟我玩?” 他笑笑,⼈往后靠,⼀脸地松懒,“你会什么?” “都⾏。”向园也丝毫不掩饰。 他点头,掀开骰盅,“那就猜点数。” 向园轻松:“⾏。” “输了真⼼话。” 向园撇嘴,“你也这么幼稚。”


猜点数⼀般是⼀个骰盅五个骰⼦,结果有⼏颗骰⼦被打⿇将的拿 ⾛了,⼀边四个⼀边三个,两⼈很尴尬。徐燕时只能拿掉⼀个,每⼈ 三颗骰⼦,游戏简单粗暴,基本两局爆。 向园煞有介事地给⾃⼰壮了壮⽓势,第⼀把叫:“三个2。” 徐燕时毫不犹豫开了。 这把其实很粗暴,向园做出了三个2的⽓势,就赌徐燕时不敢开 她,因为她⼿⾥两个2,只要徐燕时加到四个2,她⽴⻢开。结果徐燕 时毫不犹豫开了,说明他⼿⾥没⼀个2。 ⼀点都没⼿下留情。 输了,真⼼话。 徐燕时直接问:“刚刚真⽣⽓了?” 向园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倒也没瞒着,嗯了声。 他点头,挑眉,似了然了。 下⼀把,徐燕时先叫。 他整个⼈都散,喝了⼝⽔,慢悠悠地叫了两个五。 包厢⾥⾳乐缓缓流淌,⽓氛暧昧,向园悄悄掀开骰盅确认了⼀遍 ⾃⼰⼏个五。 她纠结⼜犹豫地看着徐燕时,男⼈全然⼀派⽼神在在的模样,看 不出任何情绪。 这游戏变成三颗骰⼦之后特别难玩,基本⼀把定胜负。


瞧她焦眉灼眼的模样,徐燕时开⼝了,“这么想赢?” 向园忽凑过去,在他⽿边仿佛回到暧昧时刻,吹了⼝⽓,可怜巴 巴地看着他。 “当然。” 徐燕时⽿蜗像似被⼀阵热流卷过,直接酥⿇到他⼼底。 他转头看她,眼神变得深沉,不再笑,直接把骰盅开了。 “输了。” 向园也没说要问什么,忽然⼜觉得有点赢得太过轻松,让他不许 让了,要认认真真开⼀把。 结果第三把之后,徐燕时的那个骰盅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 每⼀把都是0、2、5。 向园每开⼀把,他都是0、2、5。 开到疲倦,开到向园脑袋犯困,直到林凯瑞那边歇了,⼏⼈准备 撤了。 两⼈也把骰盅收拾起来。 然后,向园在矮⼏的⼀个盒⼦⾥,发现了⽞机。 520表⽩骰盅。 哪是什么骰盅啊,她⼀开始还奇怪怎么这个骰盅少⼏个骰⼦,徐 燕时居然还跟她装,装做不知道的故意拿掉骰⼦,这⾥头本来就只有


三个骰⼦,多出来的那个骰⼦,估计是前⾯有⼈⽆聊的时候放进去玩 游戏⽤的。 向园:“你⼜逗我?” 徐燕时靠在沙发上抱着胳膊,笑得不⾏:“你不是玩得挺开⼼ 的?” “……” 林凯瑞⼏⼈准备去厕所,徐燕时也跟着站起来,当着⼏⼈的⾯, 从拎着的⻄装⼝袋⾥翻出钱包递给向园:“买下单,⿊⾊那张卡。” 向园咬⽛,狠狠瞪着他,⽛⻮缝间挤出⼀句含糊地:“你现在真是 使唤我使唤得相当得⼼应⼿了啊?徐总?” 还⿊⾊那张卡。⿁知道你卡的密码? 向园⽓得不⾏,⽓哄哄地看着他⼀字⼀句:“密、码!” 徐燕时:“你⽣⽇。” 林狗瑞已经不想等他上厕所了,拉着毕云涛说:“狗不可同⽇⽽ 语,憋死他得了。” 毕云涛震惊地,第⼀次听到有⼈这么骂⾃⼰的。 林凯瑞也反应过来了,猛地拍了下毕云涛的屁股,捏了捏:“我刚 刚说什么了?” “你什么也没说。” 向园在前台买单,很顺利地签了单,⽓⿎⿎地在楼下等徐燕时他 们下来,然⽽她越想越不对劲,刚刚怎么好像少⼀步操作啊。


⼤脑⼀道光闪过,妈呀,没输密码啊! 她⼜抱着徐燕时的⻄装,匆匆忙折回到柜台前,问刚才刷卡的服 务员:“我刚刚是不是买单没买成功?好像没输密码。” 服务员笑容满⾯地告诉她:“徐先⽣这张卡不需要密码的。” ⼜逗她?! 能不能真诚点?! 话⾳刚落,⼏⼈从楼上下来,徐燕时⾛在前⾯,向园还是忍住了 没问,等⼀路⾛回公司楼下,徐燕时把她的⾏李从林凯瑞⻋上拿下 来,然后去地下⻋库开了⾃⼰的⻋。 向园坐上副驾。 等⻋⼦准确汇⼊城市的主⼲道,⻋窗外的夜景繁荣,霓虹闪烁, 路灯像⼀个个⽩⾊的光晕浮在空中,照着这⻋道通亮。 “去哪?” 徐燕时打了个⽅向拐了个道,侧看了眼后视镜,“我家。” “我订了酒店。”向园说。 徐燕时侧看了她⼀眼。 “我以为你跟⼈合租的。”她下意识解释。 徐燕时似乎是扯了下嘴⾓,懒散地说:“不⽤解释,是我⽋考虑, 这会⼉带你回家也不太合适,酒店地址给我,我送你去酒店。” 向园开了导航。


⻋⼦停到酒店楼下。帮她办理完⼊住⼿续后,徐燕时回到⻋⾥, 没⾛。 向园⼤概也是知道在他公司附近定了个酒店,所以离他家其实也 不远,这边算是静安区最安静的⾓落,有点偏,此时深夜近⼗⼆点, 两旁的梧桐树安静地矗⽴着。 ⻢路上⼏乎没⼈,⻋更少,只余路灯安静地在⾼空照着。 空中忽然起了些⾬丝,⽑⽑细⾬连成线的⾬珠在路灯下格外清 晰,像⼀幕晶莹剔透的珠帘,似乎⽐夜空中的星星还亮眼。 ⼀辆⿊⾊奔驰停在酒店门⼝,迟迟没开⾛。徐燕时双⼿抄兜靠着 ⻋门外,仰头看那⾬坠落,⾬帘绵绵⼜温柔,好似砸在他柔软的⼼ 头。 ⼿机叮咚⼀响,他掏出来。 向园:我想去你家。 xys:在⻋⾥等你。 ⼗分钟后,向园⼜提着⾏李出现在酒店门⼝,徐燕时接过,塞进 后备箱,⼜给她扣上副驾的安全带,才绕过前⻋头去上了驾驶座。 “啪嗒”灯⼀开,⿊漆漆的屋内瞬亮,墙上的壁钟正⻬⻬地指向⼗ ⼆点半。 房⼦有两层,整个装修⿊⽩为主,简约⼲净。很简单的LOFT⻛ 格,卧室只有两间,其中⼀间被毕云涛占了,他偶尔会过来住,今晚 知道⼈⼥朋友来了,他也不好意思鸠占鹊巢。很识趣地回了⾃⼰的房 ⼦。


徐燕时把⾃⼰的房⼦让给她,把⾃⼰的被⼦随⼿丢去了毕云涛那 间。 然后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向园忙⾥忙外地整理⾃⼰的⾏李箱,没 时间也没打算过来抱他跟他说话。 徐燕时也不着急,耐⼼⼗⾜、⽼僧⼊定似的静静坐在客厅沙发上 等她收拾完。 直到,时针指向⼀点。 徐燕时把衬衫解了,松着两颗扣,双⼿⽀着腿,埋着头,侧着脑 袋看她来来回回收拾这收拾那,经过客厅的时候脚步加快。 噌⼀下,从他背后过去。 ⼜咻⼀下,从他眼前穿过。 ⼀点半,徐燕时看着矮⼏上两台并排⽽放的⼿机,他弯腰倾⾝, 捞过⾃⼰那个,余光瞥了眼后⽅在卧房⾥忙忙碌碌的⼥⼈。 解锁,调出向园的号码,拨通。 没⼀会⼉,矮⼏上的另⼀台⼿机,忽然发出刺⽿的铃声。 向园脑袋从卧房⾥探出来,狐疑地问了句:“谁的电话?” 徐燕时镇定⾃若:“你的。” 向园咦了声,看了下墙壁上的挂钟,咕囔着⾛过来,“都这个时间 点了,怎么还有⼈电话打来。” 向园从沙发背后绕过来,⼈刚⼀⾛进,直接被徐燕时⻓腿⼀伸, 把她⼈夹在⾃⼰的两腿之间。


⼿上掐断电话,直接把⼿机丢到⼀旁。 ⼈松懒地靠着沙发,拽着她的⼿,把⼈拉下来。 向园堪堪站着,被迫弯下腰,对上他的视线,两⼈呼吸近在咫 尺,男⼈眼神直勾勾地仿佛要将她戳出⼀个洞来,忽然凑近的距离, ⿐尖轻碰,触电般的,⽿边全是他低沉紊乱的呼吸,引得她⼼脏全然 加快,砰砰砰如同要悬到嗓⼦眼,全⾝的⾎液都在往头上冲,登时⾯ 红⽿热。 “想我没?”徐燕时哑声问。 ⻅她不答,⼜拽了下她的⼿,把⼈往下⼀拉,唇差点碰上,就差 那么⼀公分,却始终没碰上,反⽽弄得向园⼼猿意⻢,想亲他,⼜希 望他主动,可男⼈却始终似笑⾮笑地看着她,迟迟没落下⼀个吻。 “不想,你个骗⼦。” “还⽣⽓?”他笑,⼿刮了下她的⿐⼦,“眼⼒⻅不⾏啊,看不出来 谁喜欢我?” 向园瞪圆眼,呼吸也急,“你还⾃豪?” ⾝为男⼈,⼥⼈对⾃⼰有没有好感其实很清楚,有点情商的看⼀ 眼都知道这⼥的是喜欢⾃⼰。秦明是真的不喜欢他,全公司上下她是 没规没矩的抢烟,但除了林狗瑞的烟她不敢抢,其余的⼈她都不顾 忌。 “为什么不敢抢林狗瑞的烟啊?” “还能为什么?”他笑,“喜欢啊。” “那也不能抢别⼈烟啊,多不卫⽣。”向园呢喃。


“我拿回来了扔了。” “那你说谁还喜欢你?” “叶思沁,林狗瑞喜欢她。” “她喜欢你?” 徐燕时嗯了声。 “贵圈真乱。” 徐燕时笑了下,“但⼤家都是为了个团队,林狗瑞喜欢叶思沁也不 敢去真撩,秦明知道林狗瑞喜欢叶思沁,所以她不会说破的,但你说 林狗瑞不知道吗?他是个⼈精能不知道,揣着明⽩装糊涂。他们能装 傻,我不能,我有你了。” “那卡密码,林狗瑞刚给我办的,我还没设,本来也打算设你的密 码。” 说完,徐燕时⼜把⼈往下勾了勾,这回⿐翼直接碰上,灼热的呼 吸紧紧贴着,唇间只余⼏毫分的距离,向园直接被他摁在⾃⼰敞着的 ⼤腿上,⼼跳跟疯了似的快。 他连眼神都变了,甚⾄有点红,⽓息紊乱,⼜问了⼀遍:“想我 没?” 向园如坐江中⼩船,晃晃悠悠,穿梭在芦苇荡间,在清⼼寡欲的 男⼈,好像都很在乎这个想不想的问题。 向园点点头,“想你。” 本以为他会铺天盖地亲下来。


谁料,徐燕时忽然打横抱起她,往卧室⾛去。 你你你你,你⼲什么? “那还犹豫什么?”他说。 第56章 屋内⽓氛⼀下被点燃,向园被他抱在怀⾥,⽿后肌肤紧贴着他温 热⼲燥的颈窝,有些⽕烧⽕燎。这个男⼈私下真是什么都敢说。向园 算不上浪,但也不是那种矜持保守的铁笼姑娘。偶尔也会有看⼀些⼩ ⽑⽚的需求。但她有点摸不清徐燕时的路⼦,本以为他是⾼冷禁欲那 挂的,还以为他会喜欢纯情⼥孩,看不出来是闷骚⽼司机? 男⼈果然都是⼤猪蹄⼦。 向园哼唧地把脑袋埋进他怀⾥,扭捏状⼩声呢喃:“这么快吗?” 徐燕时脚踢开门,笑着低头看她⼀眼,随后直接把⼈放到床上, 让她平躺着,乌⿊的⻓发铺在他枕头上,与他的⿊⾊床单难舍难分。 他⼼下⼀动,像是灌进了温热的泉⽔,细腻的潺⽔渐渐抚平他⼼中的 波浪,漾起令⼈⼼痒的涟漪。 向园看着他⾼⼤的⾝影,⽴在床边。 下⼀秒,男⼈已经开始漫不经⼼地解衬衫扣⼦了。 ⼀颗,两颗……渐渐露出⻨⾊的胸膛。 “不快,”徐燕时⼀脸冷淡地看着她说,“要我帮你脱⾐服吗?” 向园觑他,⻅他⼀副铁了⼼的样⼦,⼩声:“我⾃⼰来……”


谁料,徐燕时衬衫扣刚解到第三颗他不脱了,就这么松松地散着 胸膛,似乎是笑了下,随即弯腰从边上的橱柜⾥拎了⼀罐啤酒出来, ⼈就靠着窗沿,似笑⾮笑地看着她。 向园外套脱在客厅,此刻⾥⾯只有⼀件⼩⻄装和薄薄的衬衫。 屋内⽓氛凝滞,空⽓⾥似乎都带着看不⻅的星⽕,说不出的闷 热。 床头灯微弱地亮着,⽉⾊旖旎地挂在窗外,⼀室宁静,似乎能听 ⻅彼此间,浅浅的,细细的呼吸声。 徐燕时把啤酒罐放在窗台上,单⼿摁住,⾷指⼀拉,“啪嗒”起开 了。他⼼不在焉地拎起来喝了⼝,⽬光往窗外瞥了眼。 再转回来时,向园已经听话地脱了⼩⻄装外套,只穿了件雪纺样 的衬衫,浅浅地盖着她细腻的⽪肤。 徐燕时放下啤酒,双⼿抄进兜⾥,眼神盯着她。 向园开始解扣⼦,似紧张似期盼地看着他,两指捻开,轻轻⼀ 挑,扣⼦顺势崩开,⼀颗,两颗…… 徐燕时始终以⼀种欣赏⼈体艺术的专业眼神或者更是⼀种不看⽩ 不看的直⽩⽬光,顺着她崩开的扣⼦,⼀⼨⼨往下挪…… 直到扣⼦全开,向园开始脱袖⼦,随之露出她精细的锁⾻,滑腻 的肩颈,再往下,是⽟⽛圆润的沟壑酥软…… 他眼神黯紧,低头⼀笑。 向园⽓恼:“你笑什么?”


徐燕时闻声抬头,朝她⾛过去,在床边坐下,⼿抚上她细滑的肩 颈,轻轻摩挲,低声:“想知道?” 向园点头。 “那别打我。”男⼈提前打好预防针。 瞧他这意思,向园以为是什么难听话,可能是嫌弃她胸不够⼤之 类的? 结果徐燕时说:“只是想到以前看书的时候看到写……”他咳了 声,没直说,眼神往下⽰意了⼀下,现在倒不好意思上了,“当时没感 觉,现在⼀想,倒是真传神。” “⽐如?” 张⼝就来:“⼀双明⽉贴胸前,紫禁葡萄碧⽟圆。” 这什么淫词艳曲啊? 向园听得⽿热,磕磕巴巴:“⻩⻩……书?” “⼈家是正⼉⼋经的明代诗⼈。”徐燕时掸了下她的脑门。 向园吃疼,羞恼地看他⼀眼,那娇嗔的眼神,与他含笑调戏的眼 神⼀对上。空⽓中仿佛轰然⼀声,把刚刚冷下去的⽓氛重新点燃,⼤ 脑⼀⽚空⽩,那深如潭的眼底,似乎只能看到对⽅的影⼦。 ⼀室旖旎,床头灯晦暗不明,泛着⻩的光晕,平添⼏分暧昧。 两⼈视线缠绵地望着彼此,向园揉脑袋的⼿也渐渐停下来了,痴 痴地望着他。 徐燕时笑意渐渐停在嘴⾓,垂眼打量她。⽓氛说不出的暧昧。


两颗脑袋,渐渐贴近,呼吸打到对⽅的⿐尖,唇上……向园⼼跳 蓦然加快,她缓缓闭上眼…… 徐燕时先是浅浅的,密密的,在她唇边轻啄,静谧的屋内,隐约 听⻅很轻的⼏声⼏不可闻的啄吻声。随后,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紧 密,徐燕时重重咬住她下唇,⼏乎不给她喘息的瞬间,胸腔空⽓告 急,向园被迫⼩张了下嘴意图换⽓,被他恶作剧似的狠狠再次含住, 或轻或重地,搅得她天翻地覆,只觉天昏地暗,天花板似乎都开始摇 摇欲坠。 他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解了,敞开着。向园被亲得分不清天南 地北,双⼿抵在他硬实的胸前推了推,被他握住,直接拉着她的双⼿ 环到他的后腰处,让她搂着⾃⼰。 窄腰精瘦,肌肤贴近,坚硬和柔软似乎在那瞬间得到了释放。 徐燕时直接抱着她往下压,向园平躺,他坐着,脑袋枕在他腿 上,低着头与她极尽缠绵。⾆尖刮过她的唇,趁她意乱情迷之际,不 由分说地笑着轻咬住,低声逗她:“两点半了,你不睡了?” “再亲⼀会。” 向园这三天哪都不想去,只想呆在他⾝边,让他抱着,不知道为 什么,只有被他抱着,被他亲着,才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她⼜忍 不住往他怀⾥缩了缩。 徐燕时那时就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但⼥⼈的情绪反反复复,他 没细想,以为还是秦明的事情让她不⾼兴了,就哄了两句,把⼈哄睡 了。 他今晚是没打算睡了,去洗了个澡出来,去另⼀个房间给林凯瑞 打了个电话。


林凯瑞夜猫,两三点基本上都在玩游戏,徐燕时第⼀下打过去给 挂了,基本是在王者。徐燕时没接着打,果然,⼗分钟后,电话打回 来。 “你知道三天是个什么概念?可以让⼀场重感冒痊愈。” “哦。” 林凯瑞⻅他没开玩笑的⼼情,也不闹了,“你⼥朋友要在这边呆三 天?” “嗯。” “做三天也太伤⾝体了,”林凯瑞真⼼实意地建议道,“别这么没节 制,留两天时间逛逛街看看电影,别⽼在床上呆着,还有啊,千万别 带妹⼦去什么外滩,除了看⼏个⽼外真看不到什么东⻄,还挤死⼈, 还有科技馆那种地⽅也别去了,⼥孩⼦都喜欢浪漫,去甜爱路,实在 不⾏锦江那边的摩天轮也⾏。或者去宜家逛逛家具也⾏,说不定以后 结婚能⽤到。” 结婚? 徐燕时笑了下,“明天我过去把这三天的⼯作交接下。” 临挂电话,林凯瑞忽然想到,“你昨天没去看王医⽣?” 前段时间体检,徐燕时⼼率有点问题,多半是这⼏年熬夜熬的, 这两天还在复查,“昨天不是被你拉着加班了?” 林凯瑞弱弱地提醒他:“那你这两天别忘了。” “过⼏天再说,被她知道了,要担⼼。”


林凯瑞⻓叹⼀⼝⽓:“哎,男⼈啊,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等他挂了电话,准备去书房把这三天的⼯作整理⼀下的时候,听 ⻅⾃⼰房间⾥,向园似乎很⼩声地叫他名字。 徐燕时脚步⼀顿,⽴⻢打开门推进去。 姑娘⼀头热汗,迷迷朦朦地不知道是做噩梦了,还是怎么了,没 醒,但整张脸都是拧着的,眼⾓还渗着泪⽔,枕头湿了⼀⼤⽚。 徐燕时这才反应过来,她应该是遇上事了,才连夜跑上海来找⾃ ⼰。话还来不及说,眼睁睁地吃了⼀晚上的⼲醋,⼜被⾃⼰调戏了⼀ 晚上。 徐燕时,你反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慢了? ⾝材⾼⼤的男⼈微微勾着背坐在床边,单⼿温柔地抚着向园的脸 安慰噩梦中的⼥孩,⼀边⾃我唾弃地想。 第57章 翌⽇,向园迷迷瞪瞪醒来,卧室所有窗帘都拉着,阳光没照进 来,她睁眼,痴痴地盯着天花板醒神,⼤约是做了⼀晚上的噩梦,此 时还有点浑噩,看着四周有点陌⽣的装修,⼀下还没反应过来在哪。 直到瞧⻅床头⼲净冷冽的男性⼿表,才后知后觉⾃⼰在徐燕时 这。 昨晚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他的房间,此刻⼀眼望去,⼏乎没多余的 东⻄,格局很简单,⿊⽩⾊调,橱柜⾥摆着⼏瓶酒和⼏个获奖证书, 是他们团队的。⾐柜敞着,不是霸道总裁那⼀⽔⼉各式各样的⻄装,


休闲服、⽻绒服、运动服什么都有,有点随性,昨晚穿过的衬衫被他 脱下来丢在⼀旁的篮⼦⾥。早上进来换过⾐服了? 整个房间都透着⼀股浓浓的⼯作狂、性冷淡⻛。 然⽽,当向园瞥到窗台上那罐啤酒后,才想起来,昨晚他是怎么 逗她的。向园下意识去看⾃⼰的⾐服,好像是跟他聊着聊着就睡着 了,没来得及换⾐服,衬衫扣此刻已经全部规规矩矩地扣在胸前了。 她顿觉不对,感觉有点奇怪,⼿从后背伸进去摸了下。 内⾐怎么开了…… 好像有点不对劲,没脱下来,只是被⼈从后⾯解开了扣⼦…… 向园脑袋发胀,⼼想除了他也没别⼈了? 刚想尖叫,⼜怕他听⻅,只能拿被⼦蒙住脸,然后绷直脚尖,打 了个滚,“扑通”⼀声,猝不及防地滚到地上。随后,地上被⿊⾊被⼦ 团成团的⼈,似⼜不⽢⼼、羞恼地狠狠蹬了下腿。 “砰!”⼀声巨响。 脚背直接磕到了实⽊的床脚。 “嗷!!!!”向园终于吃不住痛,哀嚎出声。 没⼈过来。 她⼜不⽢⼼地叫了声,“啊!!!!” 还是没⼈过来。 “徐燕时!!”


没⼈。 等她⼀瘸⼀拐地出了房间门,⼀跳⼀跳地绕着满屋找了⼀圈,也 没⻅⼈,才知道他应该是去上班了。 ⼋点半,向园给徐燕时发了条微信。 向园:把你家地址给我发⼀个,我下个跑腿订单。 xys:买什么? 向园:红花油,起床的时候磕到脚了。 xys:傻? 向园:你才傻,去上班也不跟我说。 xys:⻢上到家了。 ⼗分钟后,⼈就回来了,⼿上还顺了瓶红花油。向园正单脚跳去 厨房找有什么吃的,徐燕时过去把⼈抱过来,放在沙发上,拎起她纤 瘦的脚看了眼,淤⻘了。 “等会还能出去么?”男⼈半蹲在沙发前,⼀边拆红花油,⼀边问 了句。 向园啊了声,“你今天不上班吗?” 他低头,捏住她的脚,揉了下,“嗯,带你玩两天。” 向园搂住他的脖⼦,眼睛闪着光,⼩鸡啄⽶似的连连点头:“其实 不怎么疼。” 徐燕时失笑,“别傻,要真难受还得上医院看看。”


约会啊,他俩还没正⼉⼋经约会过呢。 怕他变卦,向园兴冲冲地似乎要从沙发上站起来,搂着他的脖 ⼦,撒娇:“真的没事,你不信啊?”她脚尖⼀绷紧,煞有介事地起范 ⼉:“我还能给你表演个沙发芭蕾呢!” 沙发芭蕾? 徐燕时把⼈给扯下来,“⽆聊,先把药擦了。” 向园悻悻地坐下来。 谁知道,擦完五分钟后,电视机忽然传出⼀条晨间新闻——东莞 ⼀对感情濒危夫妻,因妻⼦修习芭蕾舞后感情竟死灰复燃,丈夫回 应:夫妻间的情趣才是⻓久之计。 ⾝旁的男⼈忽然开始撤抱枕和毯⼦。 向园:“你⼲嘛呢?” 徐燕时:“沙发芭蕾,跳给哥哥看看。” “……” 向园还真学过,她学东⻄三分钟热度,什么都会⼀点,什么东⻄ 都学了个⽪⽑就不肯再往下学了,⼏个⻓辈都说她⽐家冕聪明,但就 是⼼浮⽓躁,需得修⾝养性,有点随她⽗亲。 不过沙发芭蕾还是没跳成,向园刚起了个势就被⼈拽下来,摁在 沙发上狠狠亲了⼀通,她顺势勾住他的脖⼦倒下去,唇⾆纠缠难舍难 分,直到他粗喘的呼吸在她⽿边,似抽了⼝⽓,咬她⽿朵,⿐⼦,最 后吻落在她眼睛上……


向园⼀笑,唇微微上移,去亲他。 温柔的唇瓣相贴,徐燕时加⼤⼒度,索性扣了她的双⼿⾼举过 头,压在沙发扶⼿上,黢⿊的眼神,有点泛着猩红,垂眼上下⼀扫⾝ 下眼眸含春⽔汪汪的⼥⼈,低声问:“不想出门了?” 向园此刻就像⼀条滑腻腻的⼩⻥,落⼈砧板,任⼈宰割。她昏昏 沉沉地想,接吻是不是会让⼈上瘾。 “今天去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他反问,“吃饭看电影逛街?” “都⾏,”她搂紧他的脖⼦,像条考拉⼀样挂着,脑袋埋在他胸膛 前,⼩声呢喃,“跟你在⼀起就⾏,要不你就这样抱着我,我不想 ⾛。” ⼤概是真委屈了,这么粘他。 徐燕时揉了揉她的头,直接把⼈抱起来回卧室,低头笑着逗 她:“给你买个轮椅好不好?⼋⼗岁还能⽤的那种。” 向园窝在他怀⾥,闻声忽⽽抬头盯着他瞧,⼜把脑袋埋下去,⼩ 声嘀咕:“那买个⾃动的,我⾃⼰能遥控的那种,去哪⼉都⽅便。” 徐燕时笑笑,“看不出来还是⼀名⾝残志坚的好同志。” “……” 徐燕时把⼈放到床上,向园的⾏李箱摊在地上,他⾛过去,帮她 拿⾐服,向园昨晚收拾了⼀下,⾏李箱上没什么⻅不得⼈的⼥性⽤ 品,也就⼤⼤⽅⽅地敞着。


“穿什么?”他⽬光挑拣地看着,随⼝问她。 向园指了⼀件,“那件蕾丝⻓裙。” 徐燕时抽出来,⼀摸料⼦,太薄了,他还拎着看了⼀会⼉,⼆话 不说给丢回去,“外⾯零度。” 都说南⽅没有北⽅冷,她还特意带了⼏件去年秋天买了没来得及 穿的⾐服。有点不满地看着徐燕时,⼜指了件,“那⽺绒衫和那条纱 裙。” “腿不要了?”徐燕时蹲在她⾏李箱边上,⼀只⼿杵着膝盖,⾯⽆ 表情地警告她。 “……” 向园瞪他,⼀脸不太⾼兴的样⼦。 徐燕时败下阵来,怕影响她⼼情。⼥孩⼦本来也就爱美,作为男 ⼈不好过多⼲涉,⼜把纱裙和⽺绒衫拿出来递给她,⼿在她脑袋上捋 了下,“换完出来吃早饭。” 向园顺了⽓,他的让步和宽和让她⼼头⼀软,忽然就没了脾⽓。 以前恋爱的时候,不知道是他们那时候太年轻,还是不够喜欢对 ⽅,总会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上发⽣争执,彼此要争个对错,最后争了 个脸红脖⼦粗,什么难听话都蹦出来了,⽽徐燕时虽然看起来似乎是 最不好相处的⼀个,可偏偏谈起恋爱来,他是最纵容她、最好说话的 ⼀个。 向园⼀边换⾐服⼀边感叹,怎么觉得⾃⼰越来越喜欢他了。


跟以前每⼀次恋爱的感受都不同,以前是越相处,感情越淡,这 次却是越来越浓烈,越来越觉得他很吸引她。 早饭只有她⼀⼈份。 徐燕时没吃,坐在她对⾯低头看⼿机,向园喝了⼝⾖浆,⼩⼝⼩ ⼝地掰着⾯包塞进嘴⾥,低着头问:“昨天晚上……” 徐燕时正在看今天的路线,林凯瑞给他发了⼀个上海带妹指南, 他看了⼀眼就关了,⼏乎是上海情侣酒店⼤全。 听⻅她说话,抬头盯着她,把⼿机放到⼀边,“什么?” 本来向园是想趁他玩⼿机的随⼝问⼀下,结果谁知道他⼀听她说 话就把⼿机放下了,还正⼉⼋经地看着她,向园反倒有点问不出⼝ 了,低着头,看着满桌的⾯包屑,才慢说:“是不是你帮我解得扣 ⼦?” 原来是问这个。 “这屋⾥还有别⼈?”徐燕时侧头瞥了眼窗外,“不是说穿着睡对⾝ 体不好?” “这你都知道。”向园⼩声嘀咕。 徐燕时牵了下嘴⾓没答。 这他哪知道,也是跟她在⼀起之后,那段时间怕⾃⼰没经验,就 上⽹查了⼀下,然后就⽆意间点进⼀个帖⼦,好像是关于⼥⽣的⼀百 个秘密什么的。 虽然当时挺抗拒这种帖⼦的,但是好像多了解点也没什么错,就 抱着学习的态度点进去看了会。


就这事⼉还被林凯瑞嘲笑好久,因为有⼀天被林凯瑞在他电脑 ⾥,看⻅⾃⼰的浏览记录。 ⾥⾯写得还挺详细,⽐如⼥⽣不能穿内⾐睡觉,会增加得乳腺癌 的⻛险,还有来例假要注意什么等等。 临出门的时候,徐燕时穿好外套⼜从柜⼦⾥拿了件⾐服丢进⻋ ⾥,⽽这件⾐服,他全程都⾃⼰拎在⼿⾥。 向园本来以为是他⾃⼰的⾐服,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徐燕时把 ⾐服丢给她盖腿,“冷了?” 两⼈当时在外滩。 虽然林凯瑞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带向园去外滩,但终究还是拗 不过向园⾃⼰想去,本来也是全程陪她的,索性就没安排路线,她想 去哪,就开⻋带她去了。 他们从南京路⼀路过去,其实⼈不多,甚⾄很静谧,两旁的梧桐 树如岗哨⼀般在⿊夜中昂扬挺⽴。 外滩⻛景韵致,⼀座座精致现代化的洋房建筑,透着⼀点旧上海 的⻛情,对岸是⼀座座在⿊夜⾥闪着霓虹光的⾼楼⼤厦,⽇夜通透地 照着这座不夜城。 底下是⻩浦江,江⾯上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艘富丽堂皇的“中华 号”邮轮在江上泛游,明珠塔近在咫尺,笔直且恢弘,照进⼈间灯⽕。 ⻩浦江波涛滚滚,江⾯⻛⼤,纱裙迎⻛招展,⻛从底下灌进去, 是真冷,向园把他的⾐服盖在脚上,⼼⾥像是灌满了⽔,不断有⼩⻥ 蹦出,落回,蹦出,落回,孜孜不倦地捣⿎她那本来就不安分的⼼。 晚上回家,两⼈各⾃洗完澡,回了⾃⼰房间。


向园跟许鸳煲电话粥。 许鸳听完后啧啧叹息:“徐神还真是出⼈意料啊,我还以为他谈恋 爱是那种六亲不认⼥朋友也打的⼈。” “他有时候嘴是挺毒的,”向园说,“但是也真的温柔。有时候是挺 冷淡的,但是有时候⼜特别吸引⼈,特别是今天早上,他本来在玩⼿ 机,听⻅我跟他说话,就⽴⻢放下⼿机⼀本正经地听我说话,你知道 我以前爸爸妈妈都不听我说话,所以,那⼀下,我就感觉我没救了。” 许鸳被塞⼀嘴狗粮,要挂电话,“忘了提醒你了,过年早点回来, 今年同学会,钟⽼师六⼗⼤寿,所以今年九班跟我们班⼀起了。钟灵 组织的。” 彼时,徐燕时在书房也接到⼀个电话。 是当年的班主任,钟灵的妈妈,钟秀美的电话,“是徐燕时吗?” 徐燕时礼貌地:“嗯,钟⽼师。” 电话那头的⼥中年声似乎松了⼝⽓,“总算联系上你了,之前⼤家 都联系不上你,听说你现在在上海?” 徐燕时还挺奇怪的,他没跟过去的同学联系过,包括李杨他们, 除了那次在北京⻅过之后,就再也没⻅过了。 不过还是应下来,“是的,钟⽼师。” 钟秀美:“是这样,今年咱们⽼⽑班⻓从海外留学回来,刚好赶上 我六⼗⽣⽇,灵灵说,就咱六班和九班的同学⼀起开个同学会,你回 北京过年?” ……


另⼀边房间,向园乍然⼀惊,“他们也联系了徐燕时?他们怎么知 道徐燕时在上海?” “其实是这样,”许鸳⽀⽀吾吾道,“前⼏天碰⻅钟灵,⼏个⼥⽣就 聊起了当年的男神们,那你知道,徐燕时当年那⻛光的,⼤家肯定会 提起他咯,然后钟灵就说他混得不好什么的,我就……没忍住,说 了……” 向园⽓结:“你,你你,你都说啥了?” 许鸳忙不迭说:“你放⼼,我没说你俩的事情,我知道当年你俩的 绯闻,你怕⼤家传他不好听的,抢兄弟⼥朋友什么的,我就说了他现 在在上海混得很好,是⼀副总……” 其实要是向园听⻅了,也会忍不住说的,许鸳跟她果然是⼀个性 ⼦。 ⻅她沉默,许鸳⼩⼼翼翼地问:“你没⽣⽓?” 这么⼀想倒也可以理解,“没有,我太紧张了。” …… 书房静谧,徐燕时电脑开着,⼈窝在椅⼦上。 “叩叩——”有⼈轻轻地敲了下。 他⾛过去把门打开,向园光着脚站在门⼝,徐燕时拧眉,把⼈抱 起来放到沙发上,倒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就随⼝⼀句:“你怎么⽼不穿 鞋。” 向园着急忙慌过来,哪还记得穿鞋,搂着他的脖⼦在他⾝上 蹭:“你过年回北京么?”


⼀个站在沙发上,⼀个站在地上。 他反应快,下意识就想到估计也是通知到她了:“同学会的事?” “已经找你啦?” 徐燕时把⼈抱下来,从边上拎了双拖鞋过来,“刚钟⽼师给我电话 了。” “那你去么?”向园靠在他怀⾥,在他胸⼝打圈圈。 徐燕时给她套上鞋,低头看怀⾥千娇百媚的⼥⼈:“你希望我去 么?” 她埋着头,仔仔细细的盘算,如实说:“其实去也没什么,你现在 都⼀副总了,去破破传闻也好,只是我不太⾼兴,以前你在⻄安混的 时候,也没⻅他们找你去,这会混成副总了,钟⽼师就眼巴巴来找你 了。” 她有点酸酸地说:“说不定还给你和钟灵做媒。” 他低头,刮她⿐⼦,逗她:“吃醋?” “我是觉得他们太看不起我⽼爷⼦了,凭什么在维林⼯作就得不到 他们的邀请呢!”她⽓⿎⿎地说。 这话题转的,徐燕时失笑,随后把她打横抱回房间,“我还没答应 钟⽼师,你不愿意我就不去了。” “你当初还当着钟灵的⾯拒绝我这个仇我到现在都没忘,”她坏⼼ 眼的建议,笑眯眯地,“要不这样,你先拒绝钟⽼师,然后同学会的时 候我给你打电话,我说徐燕时啊,我好想你啊,你来嘛,然后你就屁 颠屁颠跑来接我好不好?然后让⼤家都觉得你暗恋我啊,⼜得不到我


啊,喜欢我喜欢的要死,默默守候着我,钟灵这事⼉咱就翻了好不 好?” 向园是半开玩笑地说,也就是过过嘴瘾,当然没打算这么⼲。 谁知道,徐燕时竟然认真地看着她,说了个“好”。 那认真的眼神,差点把她弄哭了,呆愣愣地看着他,笑意僵在嘴 ⾓,却不知,怎么的,⼼⾥的⼩⻥⼜开始跃出⽔⾯,千百条翻江倒海 般的折腾。 ⿐尖⼀酸,“你怎么什么都说好。” 那天晚上,两⼈亲到半夜,徐燕时不再逗她,也不再调戏,⼒度 也⽐以往都温柔,从她额头⼀路密密⿇⿇地吻下去,停在锁⾻处,⼜ 沿着脖颈⼀路吻上去,含住她的唇,更像是安抚性的亲吻。 那⼀晚,向园在他怀⾥睡得特别安稳,没有再做噩梦。 早上醒来,徐燕时的⼿臂已经全⿇,向园连忙从他⾝上爬起来, ⼼疼地抱着他⼿臂给他舒筋活⾻:“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结果被她⼀拽,⿇得更不⾏,⼿筋都抽。 男⼈刚睡醒,嗓⾳说不出的哑,⼿被她拽着,躺在枕头上被她弄 得哭笑不得,⼿臂⼜疼⼜⿇,低哑地嘶抽了声,半个脑袋笑得⽆奈地 埋进枕头⾥,没过⼀会,闷闷地声⾳从⾥头传出来:“你别拽,拽了更 难受,让它⾃⼰回下⾎。” 向园⽴⻢放下,坐起来谄笑着在他⽿边说:“我去给你做早餐。” 男⼈半侧着脸,瞥她⼀眼,懒懒地,有点怀疑:“你确定?”


向园是挺确定的,就是不知道厨房的锅碗瓢盆们确定不确定。 第58章 向园翻了翻冰箱也没找到什么能做的原材料,只有两个鸡蛋和⼏ ⽚吐司,还是昨天早上吃剩下的。她正愁眉苦脸,徐燕时从⾝后过 来,直接拿起⼀旁的鸡蛋单⼿打进碗⾥,把⼈从灶台前拨开,低头拧 开煤⽓说:“今天带你去个地⽅。” “哪?” “野⽣动物园。” “看⼩动物吗?” “狮⼦⽼虎那些。” 向园⼀听,有点兴奋,⼤约是最近⼼⾥有压⼒,忽然对这种暴⼒ ⾎腥的东⻄充满了兴趣,兴冲冲跑去化妆去了。 果然早餐还是徐燕时做的,吐司加鸡蛋。向园化完妆,看着桌上 包装精致的“三明治”,好奇地问了句,“你看起来好像会做⻄餐?” 徐燕时⽴在桌边给她倒了杯⽜奶放到她⾯前,然后跨着腿坐下 来,扫她⼀眼,道:“⼀般,不太做,有时候觉得做⻄餐⽅便省时间, 就烤点⾯包。” 向园⼩声呢喃,“真不是为了省钱吗?” “……”徐燕时靠着椅⼦,喝了⼝⽜奶,⽆奈地笑了下,“我在你眼 ⾥就这样?”


“也不是啦,主要是⾼冷给你塑造的抠门形象深⼊⼈⼼,”向园⼩ ⼼翼翼地瞟他⼀眼,咬了⼝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对了,要不要把 你的信⽤卡密码先设了?” “嗯。” 徐燕时吃东⻄很快,两三下就把⾯包吃了,最后送了⼝⽜奶就进 去换⾐服了。 这天的⾏程显然是有安排,徐燕时⼗点先是带她去了附近的银 ⾏,对⾯就是个商场,向园简直看到了天堂,两眼冒着⾦光地趴着窗 户,⽬光贪婪地看着柜台⾥那些琳琅满⽬的商品。 她真的快半年多没逛街了。 徐燕时察觉,把⻋停在商场门⼝,“你进去逛⼀会,我等会过来找 你。” 向园现在囊中羞涩,就算下⻋也能过过眼瘾,还是矜持了⼀下, 这要是进去估计也就是徐燕时花钱,她想想还算了。 “算了,不想买。” 徐燕时没强求,先把⻋开去了银⾏,等设完密码再从银⾏出来, 他⼜把⻋开回了商场,不等她说话,直接把⼈拉下⻋,“陪我买套⾐ 服。” 向园还是很乐意陪他买⾐服的,忙不迭点头,准备拿出她曾经混 迹各种时尚圈的专业眼光准备为他挑⾐服的时候,徐燕时试完第⼀ 套,就直接买单了。 她不由地惊叹于男⼈买东⻄时的决策⼒,“你真的不再挑挑?”


徐燕时把钱包放回⾐兜⾥,低头看她⼀眼,“不⽤,不喜欢挑来挑 去。” “可能还有更好更便宜更适合你的呢?” 他笑笑,“我这个⼈只专注于眼前。” 向园始终没回过味来,下⼀秒,两⼈已经进了钟表店了,是他床 头那块表同个牌⼦,经理似乎认出他来,热情迎上来,叫了声徐先 ⽣。 徐燕时挑东⻄还是挺有眼光的。 拿出来的⼏款表表盘通体⿊亮,圆润,⼲净⼜简洁,不过好像都 是情侣款……向园狐疑地看着他。 经理有眼⼒⻅,热情地将店⾥最热销的⼏款情侣表都拿出来,“这 款是今年新款,陶瓷款,⼥款是⽩⾊的,男款⿊⾊经典。” 他冲向园勾勾⼿。 后者过去,⼀看价格,虽然知道这牌⼦的表不太便宜,但也还是 觉得有点贵,倒也不是说这表多贵,是觉得没必要为她花这个钱,“不 ⽤了,你给⾃⼰买就⾏了。” 男⼈直接让经理把那陶瓷表摘出来,拿早上的话堵她:“不是嫌我 抠门?” “那你也不⽤花三⼗万给我买⼀个表?” 他笑,不接话,直接让她选,全然是⼀副要她做主的模样,“不喜 欢?我让经理再拿别的出来。”


向园眼看着经理那双⼿,兴冲冲地打开⼀旁的货柜,直接朝那⼀ 百多万的表伸出去,她真觉得经理再说两句,徐燕时就买那个百多万 的送给她了,她呼吸有些不畅,太阳⽳直跳,只觉脑充⾎,给⾃⼰顺 了⼝⽓,“就,就这个……” 男⼈笑着⼜逗了她⼀下,“我看好像那个⼀百多万的⽐较好。” 说实话,她这⼈虽然花钱也挺如流⽔的,但⽼爷⼦向来节俭,对 这种百来万的表和包她就算再喜欢也不会随便买。 更何况还是让徐燕时花钱。 “我怕我的⼿被⼈剁下来。” 徐燕时笑笑,其实他账上差不多刚好五⼗⼏万,真要买那表还得 跟林凯瑞借钱,他也知道向园舍不得让他买,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如果不是怕向园觉得有负担,他简直想把每个⽉的⼯资都打到她 卡上,徐成礼病情痊愈后他也就没什么要花钱的地⽅了,在上海其实 挺简单的,除了偶尔请同事吃饭,其余时间他都在加班,也没什么娱 乐活动。 说抠门的话激她,只不过是他想⽤这种⽅式,把这⼏个⽉的⼯资 都贡献给她,是想告诉她,他所有的⼀切都是她的。 不⽤她明⽩,也不⽤她回报,都是他⼼⽢情愿的。 那天最后⼀站,是野⽣动物园,是⾃驾游,徐燕时开得⻋,向园 坐在副驾,检票进门的时候,检票员把票根还给她的时候,才知道这 票是早就买好的预定票,她咦了声,“你早就安排好啦?” 徐燕时靠在座驾上,单⼿控⽅向盘,“嗯。”


“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早上,去办公室找同事预定的。” 向园若有所思的点头,“你是请了假专门陪我吗?” ⻋⼦缓缓驶⼊游览区,他转头看向她,笑了下,似乎是安慰 她:“我平时给林凯瑞加班的时间⽐这多多了,最多回去再给他多加⼏ 天班。” “林凯瑞是不是⽼虐待你?” 看她⼀脸⼼疼的表情,徐燕时单⼿控着⽅向盘,伸⼿揉了揉她的 脑袋,“开玩笑的。” 第⼀个经过的是驼⽺区,这边野⽣动物园不⼤,两边都有电⽹和 壕沟,基本上很少能到路边来,向园全程开了窗,⻋览区过后,是游 客步⾏馆。 向园第⼀次来,觉得新鲜,两只眼睛好奇地⼀直往窗外张望,她 认识的动物不多,看⻅驼⽺以为就是⽹上那种草泥⻢,兴奋地:“草泥 ⻢哎?” 隐约看⻅斜坡上那两只恩恩爱爱的驼⽺似乎翻了个⼤⽩眼。 徐燕时开着⻋,“这是驼⽺。” “⽺驼呢?” 徐燕时:“在另⼀边,⻓得⽐较像,不是同⼀种动物,不同属科。 驼⽺已经灭绝了,相对来说可能⽐⽺驼要少⻅。” 难怪不喜欢被⼈认成草泥⻢。


向园连连地哦了声。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凑巧,有⼏个客户搞濒危野⽣动物物种研究的。”怕伤她⾃尊 ⼼,他随⼝⼀扯。 “那那边那个呢?”向园随⼿⼀指。 徐燕时看过去,“豺。” “那个呢?” “华南虎都认不出来?” “……” ⼜被鄙视了。 向园哼唧⼀声,“我⾼中成绩多差,你⼜不是不知道。” ⻋⼦继续往前⾏驶,男⼈姿态也松懒了些,窗开着,⼀只⼿搭在 窗沿上,单⼿开,听她这话,转头瞧她,“那那时候给你补课还耍脾 ⽓。” “你⼜不是给我⼀个⼈补,”向园看着窗外说,“还有钟灵呢。” “这醋你要吃⼏年?”他笑,“当时是帮钟⽼师补,不是帮钟灵,你 别胡思乱想。” 转眼进⼊⾮洲区,斜坡上⼀溜的,⾮洲象,⾮洲虎,⾮洲狮…… 慵懒地趴着,看着他们的⻋从中穿过。 向园怎么有种来到野⽣动物园被动物参观的感觉。


进⼊步⾏参观区,徐燕时把⻋停了,临下⻋时候,拿上⻋钥匙, 看了她⼀眼,冷不丁说了句:“钟灵是追过我。” 向园看他,“⾼中吗?” 徐燕时低头点了⽀烟抽,⼈靠着,看着后视镜中的⾃⼰,他把烟 灰掸进⻋⾥的烟灰泵,摇头说:“不是,⼤学的时候。” “她怎么联系上你的?” “她联系上封俊,封俊把我号码给她的。” 提到封俊,两⼈视线⼀对视,感觉他眼底有点冷,向园咳了 声,“然后呢?” “然后,我换号码了。” “……” 向园没再说话,静静等他把烟抽完,男⼈靠着驾驶座,胳膊肘⽀ 在⻋窗上,微微仰着头,半晌才说了句:“下⻋。” 两⼈经过⼤象区,徐燕时买了盒饲料给她,“喂喂看。” ⼤象区中间的壕沟较之之前的都宽,得费点⼒⽓才能扔过去。⼀ 旁有个⼗⼏岁男孩正在投⾷,专捡⼤象的⿐⼦扔,被饲养员喝令了⼏ 次都不⽌。 向园扔了⼏次都差点掉进壕沟⾥,全被最前头那只⼤象给吃了 去,她⽓馁地把剩下的胡萝⼘⼀股脑塞给徐燕时,“你扔,扔后⾯点, 也给别的⼤象吃点。” 徐燕时看了她⼀眼,“⾏。”


结果,不管徐燕时扔多后⾯,但凡掉落在最前头那只⼤象的五⽶ 范围之内,全都给他吃了,⼀旁的⼤象根本不敢抢。 “……” 向园有点不敢相信,替⼀旁的⼤象都委屈得不⾏,看着徐燕 时,“怎么这样?” 徐燕时觉得⼥孩⼦真是同情⼼泛滥,“那只象是头领。” ⼀旁的饲养员忍不住接嘴,“对,阿⼒是他们领导,他没吃饱,其 他的不敢抢。”还半开玩笑地接了句:“中国式动物园。” 别说动物都这样,更何况是⼈。 两⼈⼜往⾥头⾛了点,沿路经过猴⼭,同样,跟⼤象是⼀样模 式,猴类的阶层理念就更明显了,有点像原始部落的群雄⽃争,游客 投的所有吃⾷基本都进了那只领头猴的嘴⾥,另外就是他的配偶和⼩ 孩。其余的虾兵蟹将只能捡地上的碎屑吃。 “弱⾁强⾷,懂吗?” 向园⼀直到上⻋都没有再说话。 晚上回家,向园决定给他再做⼀次饭,煮碗⾯也⾏。徐燕时也由 着她闹,还去超市给她买了点菜。⼀进门,向园就⼀头扎进厨房⾥。 等徐燕时洗完澡出来了,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脖⼦上挂着⼀条深 蓝⾊⽑⼱,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倚着厨房的隔门看她做饭。 结果,从刚才到现在,煤⽓打了半天没打上。


向园以为是⾃⼰开煤⽓的⽅式不对,她⻓吸了⼀⼝⽓,弯着腰卯 ⾜了劲⼉“咯噔咯噔”快速连打了⼏下煤⽓。 煤⽓灶纹丝不动,连点⽕星⼦都没看⻅。 徐燕时叹了⼝⽓,直起⾝从后⽅过去,拉开⼀旁的橱柜门,将天 然⽓的开关打开,最后⾛到灶台前,把⼈拉开,⾼⼤的⾝影⼀过来, 窄⼩的厨房本就空间逼仄,他⼀过来,向园⽓息都紧了,只⻅他驾轻 就熟地弯腰拧开煤⽓台。 ⼀下就打着了,他把锅摆上,⼀只⼿抄在兜⾥,⼀只⼿娴熟地拎 了壶油倒进锅⾥,这才对向园说,“出去,我来。” 向园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给他添乱了,依依不舍、⼀步三回头地⾛ 出去。也没⾛远,就坐在门⼝的餐桌上看他。 油滑⼊锅底,徐燕时背靠着琉璃台等了会⼉等锅热。 隔着⼀道门,视线还是在彼此⾝上。 向园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房间⾥暖⽓打得很⾜,男⼈只穿了件 薄薄的⽩⾊T恤衫,不同于⻄装衬衫的正经和英俊,看上去有点漫不经 ⼼的慵懒。 徐燕时也抱着胳膊⽬不转睛地看着她。 相⽐较男⼈来说,恋爱中的男⼈眼神更直⽩,他看向⼥朋友眼⾥ 似乎更具有侵占性,特别是两⼈单独相处时,徐燕时的眼神就颇具深 意。他不习惯在⼈前或者公共场合做什么亲密举动,⼈多的时候,他 的眼神⼤多是冷淡没什么情绪。 但是,⼀回到家⾥,他再看她的眼神就变了,向园很吃这⼀套, 有时候被他这么⼀个眼神⼀瞧,就控制不住⾃⼰⼼⾥泛起的涟漪,过


去想要抱抱他。 因为那个眼神,会让她觉得,他什么都没有,只有她。 于是,向园没坐下半分钟,⼜巴巴朝他跑过去。 徐燕时跟料到似的低头笑了下,仍是靠着琉璃台⼀动未动,随⼿ 把灶台⽕关了,然后把迎⾯扑过来的⼈抱进怀⾥,眼神懒散含笑地垂 睨着她,“怎么了?” 男⼈清瘦有⼒,向园顿觉安全感⼗⾜,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 怀⾥,呢喃道:“我有点离不开你了。” 徐燕时收了笑,认真地建议她:“那就别回去了。” “不⾏,”向园整个脑袋埋在他胸⼝,闷闷地说,“还有很多事情没 解决呢,如果我就留在上海陪你,没有⾃⼰的事业,我觉得我们很快 就会吵架,然后⼀拍两散。我以前就是太闲了,觉得不⼯作也没事, 但是其实男⼈都会觉得如果你不⼯作,就矮他⼀截。” 徐燕时揉揉她的脑袋,胸前微震,声⾳从头顶上⽅传来,“那是他 们,不是我。” 听他声⾳有点不悦,向园仰起头,下巴搭在他的胸⼝,笑嘻嘻地 调节⽓氛:“其实是这样,相⽐较跟你吵架,我觉得,⼯作上的难题都 不算什么问题,我觉得我都能应付过来。” 向园这姑娘,⼀直都挺没⼼没肺的,天⼤的事⼉,她只要给⾃⼰ 时间都能缓过来,然后那些负⾯情绪全部⾃⼰消化,给⼈看⻅的,都 是她最⾃信最阳光的⼀⾯。所以其实,即使她连夜买了机票⻜上海, 她也没打算把事情告诉徐燕时,只是想⻅他,想抱他,想告诉他,她 很想他。


毕竟两⼈在异地,如果徐燕时在⻄安,这件事⽆可厚⾮,她⼀定 会原原本本告诉他。但他在上海,副总上任没⼏天,⼿边⼀堆事,⻄ 安他更插不上⼿,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为她担⼼。 所以向园并没有打算把林卿卿的事情告诉他。 然⽽,她觉得,徐燕时已经知道了。 “你今天为什么带我去动物园?”她问。 两⼈靠着琉璃台,他低头,⼀本正经地反问她:“你先说说你看完 的感想,我再告诉你原因。” “规则,你是不是想提醒我,这个世界其实是没有规则的,要想找 突破,是不是得从规则⼊⼿。”她搂着他的腰,眼睛亮晶晶地,像是灌 满了星星,⼀眨不眨地仰头盯着他。 “聪明。”他笑。 向园看着他,男⼈眼神⾥是她从未⻅过的运筹帷幄,冷静却⼀针 ⻅⾎地告诉她:“但这个世界其实还是有很多默认的规则,你要想赢, 你就得打破规则。” 向园⼀愣,呆了⼀会,“你是不是知道了?” 徐燕时也不隐瞒,嗯了声。 “你怎么知道的?” “你做噩梦哭了,我就想你该是被⼈欺负了,昨天去公司的时候打 电话问了下陈书,她都说了,”他看她,眼神凝了下,“你没主动告诉 我,⼤概也是不想我担⼼,但我还是说⼀下,以后这种事要告诉我, 我不想下次再从别⼈嘴⾥听到你⼜收到什么恐怖快递。”


向园刚要说话,被他打断,“快递的事情我让⽼庆去查了。回去之 后不管谁给你寄快递都别收。上下班让你们新来那个送你,他不会是 跆拳道吗。⾄于黎沁和林卿卿,黎沁有个⼉⼦,是杨平⼭的私⽣⼦, 养在⻄安,我把地址发给你。” “黎沁不是有⽼公吗?” “嗯,她⽼公不知道,所以黎沁就是欺负你什么都不懂。这事⼉也 是陈珊以前跟杨平⼭喝酒的时候,有⼀次⽆意间撞⻅的。⾄于林卿 卿……” 他顿了下,向园:“她怎么办?” “⼀个喜欢钱的⼈,⽐任何⼈都好对付。”他说。 向园久久回神,被他这⼀串下来有条不紊的安排给震惊了,⼼下 忽然松懈,抱着他,喃喃地说:“万⼀我要是没做好怎么办呀?” “事与愿违,那就相信上天另有安排。” “再不济,还有我为你开天辟地。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第59章 第三⽇,向园晚上的⻜机回北京。 徐燕时开⻋送她到机场,彼时距离登机还有两个⼩时。在⼈头涌 动的安检⼝,这个点,都是即将分别的亲眷或情侣,整个⼤厅很静 谧,⽿边荡着如蝇⾍般低嗡的说话声,缠绵缱绻令⼈⼼醉的情话以及 ⻓辈亲属间不厌其烦的叮嘱……那些平⽇⾥从不曾提及的直⽩情绪, 此刻却在这川流不息、跌宕交替的⼈群中,如燎烧的⽕源,不断蔓 延。


离别,重逢,再⻅,拥抱,⼀幕幕,潮⽔般来来去去不断上演。 分别的愁绪如鲠在喉,唏嘘不已,再难压回去。 其实来时在⻋⾥,向园甚⾄还有点没⼼没肺地坐在副驾驶上跟徐 燕时聊⻄安那边的趣事:“施天佑忽然有⼀天开始也不喝太太静⼼⼝服 液,不过他跟尤智还是照常拌嘴,那天还因为六⽿猕猴到底知不知道 ⾃⼰是六⽿猕猴这个事情⼤吵了⼀架,团队⾥新来了个组⻓接你的位 置,他叫薛逸程,哦你知道,就是那个跆拳道很厉害的……对,他还 是上海⼈呢,你别看他那么会打架,其实很腼腆的,所以⼤家其实都 有点不太听他的,尤其是⾼冷,经常欺负他,薛逸程⼀说话,⾼冷就 学,薛逸程就急了死活也不肯开会了。每周我都得给他做好久的⼼理 建设……” 安检⼝有个⼩咖啡厅,⼈不多,三三两两⼏对情侣,徐燕时带她 过去坐了会。 两⼈对坐着,向园⼼情复杂地看着他,“你们今天晚上还有局?” 徐燕时敞腿懒靠着,抱着胳膊看着她,嗯了声。彼时服务员正好 把点的两杯咖啡送上来了,徐燕时⼀⾔不发地把两杯咖啡⼀⻬推过 去。 向园⼀愣,“你不喝吗?” 男⼈格外了解她,“你刚不是两杯都想喝?” 确实,刚刚向园点单的时候在这两杯之间犹豫不决,想喝拿铁, ⼜想喝摩卡。 “那我也喝不下两杯呀。” 所以在向园点完拿铁之后,徐燕时要了杯摩卡。


向园当时还奇怪了⼀会⼉,他不是以前不喜欢喝甜的么? 谁料,是给她的。 “你先喝,喝不下给我。”他⼿搭在桌上,看了眼隔窗外的安检 ⼝,说了句。 如愿以偿啊。 于是,向园⼼满意⾜地⼀⼝拿铁⼀⼝摩卡喝了起来。 ⼼⾥七上⼋下地满是感慨,她以前碰到的那些都是个什么⽜⿁蛇 神,这才是神仙男⼈啊,然⽽,这么⼀想,更悲伤了,眼睛像是蒙了 ⼀层薄纱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等会就得⾛了么?” 徐燕时转回头,看她,“嗯,等你喝完。” 其实男⼈跟⼥⼈的情绪元不⼀样,或许也是徐燕时跟向园的不 同,向园是属于没⼼没肺的那种,不到真正分离的那刻感受不到这种 依依不舍的情绪。甚⾄昨天晚上还拉着他看电影说是要看到两点半, 结果⼗⼆点不到就枕着他的肩睡着了。徐燕时靠着沙发也没动,⽣⽣ 给她垫了近三个⼩时,把电影从头到尾看完了,还看了两遍才抱她去 睡觉。 后半夜,徐燕时⼀个⼈在卧室的⼩阳台看着她没⼼没肺地酣然⼊ 梦,⾃⼰则闷不吭声地抽了半宿的烟,也就在那时,把她明天要⾛的 情绪全在那刻给消化完了。因为他知道,这丫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今天估计要难受。 他也不能⽕上浇油了,得哄她开⼼。男⼈有些情绪还真得⾃⼰消 化,不然异地恋这么⾟苦,真怕她坚持不下去。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以前跟⾼冷是同学?”他不动声⾊地岔开 话题。 他倒是难得会主动跟她提起过去的事情,向园还挺惊讶的,顺他 的话说下去:“没有,但是我听⾼冷说过,你们都是武⼤的。尤智是理 ⼯的?其实相对来说,我觉得尤智更像你,⾼冷他有点幼稚,陈书都 快⽓死了。” 他点头,“这⼤概就是程序员的爱情观,容不下任何bug。⾼冷跟 陈书不合适,⾼冷太幼稚,陈书太成熟,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李 弛后来发⽣的这些事,他都⽐⾼冷适合陈书,陈书是两个极端,刺激 和稳定,⾼冷两边不沾。” “那男⼈⽐⼥⼈成熟呢?”向园第⼀次跟他正⼉⼋经讨论到感情 观,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你也是个程序员,那你的爱情观?” 两⼈在宁静的咖啡厅⾥对视,⽬光灼灼,玻璃窗外⼈流涌动,⾏ 李哐当哐当⼀个个送上传送带。 徐燕时那眉⽬似巍峨的远⼭,深然不经意,盯了会⼉她随即轻撇 开头,轻描淡写地抿唇说了句:“不知道,但我应该没bug,所以⼀旦 执⾏,就是个死循环。” 向园冷不丁问:“那现在执⾏没有?” “你说呢?”他转回头,抱着胳膊轻笑。 向园低头,咬着杯壁,默不作声。⽿边,紧听他道:“我们⼤学刚 上课,有个编程教授,劝我们⼤学的时候赶紧找⼥朋友,不然等毕了 业,就很难了,还特地给我们看了这两年程序员的单⾝率⼤数据。甚 ⾄,还真情实感地建议我们在追⼥孩的途中你还不能告诉别⼈你是学


编程的,不然⼤多⼥⽣⼀听是个程序员,会觉得你是个没情趣的直 男。” 向园很喜欢听他说话,语调平缓,却⼜带着男⼈独有的懒散声 线,听得⼊神,嘴还咬着杯壁,含糊不清地问:“然后呢?” 徐燕时接着说,“然后⾼冷就在外交联谊会上认识了⼀个⼥⽣,传 媒系的,对⽅问他学什么的,他想起教授的谆谆教诲,没说什么,送 了对⽅⼀本书。后来,对⽅知道真相后,⽓得不⾏。” “什么书呀?” “沈从⽂的《边城》,”徐燕时说,“那姑娘是想找个学⽂学的,⾼ 冷送了这么⼀本书之后,对⽅以为他真是学⽂学的。” 那阵⼦⾼冷整个⼈都⽂绉绉的,那时还是⽤QQ,签名上到处都是 ⽹上搜刮来的⽂⼈名句,隔⼀阵⼀换,栀⼦花开,他就放汪曾祺的, 栀⼦花粗粗⼤⼤的,⾹得掸都掸不开之类的。 边城,编程。 向园噗嗤被逗笑,眼睛笑成⼀道弯,明⽉似的,整个⼈前和后 仰,男⼈则只是抱臂靠着椅⼦看着她。 向园喝了⼝咖啡,“你怎么想到跟我说这个呀。” “没什么,”他拿起⼀旁的摩卡也抿了⼝,⽬光淡淡地转向⼀ 侧,“就是忽然想到了。” 其实那时候向园还没察觉,他也从来没说过,是后来,很久很久 后,他俩每次分别,不管是他从上海过来,还是她从⻄安过去,在各 个安检⼝,他总是会漫不经⼼地跟她说些她没听过的趣事,逗得她哈 哈⼤笑。才反应过来,是不想她难过。他平时话不多,可是脑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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