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光之城 著 译 导师 福扎尔 胡歆颐 杨美仪 吴尚雄
目录 译者片语 i 第一章 1 第二章 12 第三章 25 第四章 42 第五章 58 第六章 69 第七章 83 第八章 100 第九章 114 第十章 126 第十一章 135 第十二章 144 第十三章 158 第十四章 168 第十五章 184 第十六章 194 第十七章 209 第十八章 220 第十九章 231 第二十章 236
译者片语 i 译者片语 这本小说得以译成，要感谢译者导师——吴尚雄博 士一路上所提供的建议、协助及鼓励。另外，译者也要特 别感谢作者给予的翻译授权，让译者从中学习，获益良 多。 译者在一次的机缘巧合下阅读了福扎尔的马来文作 品后，被他扣人心悬创作风格深深地吸引。福扎尔以简 短、干净利落的文笔表达方式让读者没有任何障碍地读下 去，文字涌入大脑，化成一幕幕的画面，也让读者投入其 中，感受故事中所有人物的喜怒哀乐。这让读者有种意犹 未尽的感觉，恨不得尽快把作品看完，然后再细细回味故 事的每一个情节；译者也为此想要翻译他的作品。此外， 《黍光之城》的笔者——福扎尔也曾获得五次马来西亚总 理文学奖及九次马来西亚前锋报文学奖。 《黍光之城》是作者根据自身经历而写的一本改编 小说。小说中的主人公——小察是真实存在的，亦是作者 的好友。在真实世界里，小察到迪拜开了一家玉米店，现 如今已成为百万富翁，也是Daily Fresh Dubai的创始人， 并同时拥有120多个摊位、特许经营权、售货亭以及各种 业务。这本小说主要讲述一位来自马来村庄的华人农民， 他种植玉米，雄心勃勃，一心想要推广玉米杯到国外。他 的政治朋友提议他到迪拜探索商机，而他也在迪拜购物节 中获得了开售货亭的机会，但过程中却频频受挫、问题接
黍光之城 ii 二连三地来。这是译者第一次阅读一部有关农民的小说， 作者以出生在马来村庄的华人农民为视角来叙述主角一路 上追逐梦想所遇到的波折与阻碍。这部小说的特点在于讲 述了主角如何在阿拉伯国家获得经营权，也展现了马来西 亚各种族人民间和睦共处的故事。作者还融入了许多有关 伊斯兰教的习俗、文化，为读者打开了一扇探索伊斯兰教 的门，这不是很好吗？自马来西亚独立以来，非穆斯林依 旧不太了解该宗教。所以，译者认为这本小说可以领导读 者进一步地探索与了解伊斯兰文化。 译文的读者对象是马来西亚通晓中文的读者，译文 也将以印刷的形式呈现。译者在翻译此小说的过程中运用 了吴尚雄博士所推出的翻译策略——以译文为主导。不仅 如此，译者的翻译手法非常贴近译语的写作方式，这是为 了确保读者能够体验原文小说所带来的效果。所以，译者 也运用了一些翻译技巧如：借译、增译、直译、减译、专 译和意义对等。 这本小说的文化背景设定于迪拜与江劳村，同时也 描述了两地居民在生活作息、文化、饮食上的差异。因 此，译 者 在 翻 译 的 过 程 中 了 解 到 许 多 宗 教 语 术，如 “Imam”，“Tarawih”，“Maghrib”， “Isyak”， “Assamualaikum”。此外，故事里也提到了一些生物学的 专用词如 “GMO”，“Sintetik”，“Hibrida”。为了确保词 语的准确性，译者在做了一些功课之后，才开始翻译此小 说。
译者片语 iii 不仅如此，作者也将曾经轰动全国的五一三事件透 过较为年长的人物——加扎里娓娓道说当年经历此事件的 经过、看法。同时，作者也通过该作品中的人物——马特 扎赫兰提及含政治元素的思想。这两种元素使得译者需要 做足关于该事件以及有关政治方面的功课，以助于顺畅地 表达出作者所诉说的观点。 作者在这本小说中展现的写作手法干净利落，毫不 拖泥带水。故事的开端就带出了马来西亚村民朴素的生活 日常。另外，他还展现了诙谐幽默的文笔，把故事里的人 物刻画得更加生动有趣。所以，译者也费尽心思在译文中 保留他的诙谐。例如，故事中展现了一个谐音梗。在原文 中，“Chai” 在迪拜代表“茶”。在故事里的一个情节中， 一位服务员问男主角：“你要chai吗？”男主角随后回 答：“我叫蔡。” 由于译语中，“Chai”指的是“茶”， 原有的词语。所以为了保留这个谐音梗，译者把小蔡的名 字改成“小察”。 这本小说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作者使用道家思想的名 言，例如：老子《道德经》里的 “千里之行，始于足 下”。这显示了作者见识广博，不止了解其他宗教的人生 观，亦能将其写进故事中，运用得极其自然。 文学作品肯定少不了唯美文艺且有韵味的句子。作 者在写景意境和描述人物的情绪方面上都表达得非常生 动，让读者叹为观止。因此译者在翻译这些句子时，使用
黍光之城 iv 了“百度”、“知乎”、“搜狐”等中国搜索引擎，来查 询、参考适合小说场景里的文艺短句。 最后，希望各位读者能够从故事里的人物中吸取经 验、感受良好人生价值观。字里行间虽没有华丽的词藻， 却有着一位努力不懈，为了梦想而勇往直前的农民所显现 出的坚韧精神。 定稿于 2022年12月10日 胡歆颐 杨美仪
第一章 1 第一章 江劳村新落成的清真寺响起的宣礼划破了这寂静 的黎明，同时也吵醒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察。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听见宣礼。不知为何， 阿訇那沉稳的声音直击了他灵魂深处，如此地清新和平 静。或许是大雨后带来清爽的早晨，这一次的宣礼比他以 往听见的多了一份独特。 宣礼结束后，小察站起身来打开窗户然后看向被清 真寺灯光所照射的住宅区。 小察有种此曾相识的感觉。 就像刚才一样，某一天的黎明，他在酒店里被惊 醒。第一次出国，身在阿拉伯国家——迪拜。第一次在阿 拉伯国家现场听到晨礼。这是如此微妙的感觉。小察顿时 感到有一股暖意深深地渗透他的心里，神清气爽，就像灌 溉湖泊的河流一样灌溉着植物，赋予了一千种色彩，融为 一体。 宣礼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小察到洗手间洗漱准备。 由于还在适应时差，他在早上6时正就已经穿戴整齐了，马 来西亚现在的时间是早上10时，相差了整整四小时。他于 迪拜时间凌晨2点降落。从机场到酒店的距离也不远，打车 只要10分钟。
黍光之城 2 望向窗外，闪烁的霓虹灯让他想起了在出租车的谈 话。 “第一次来迪拜吗？”这位巴基斯坦籍的司机，贾 汉吉尔问道，因为他看过太多第一次到迪拜来的旅客都像 小察这样一直看向车窗外，对周围的事物感到新奇。 “是的，第一次！” “从哪里来？” “马来西亚！” “马哈迪莫哈末？” 小察笑了。一段简短却意义深重的对话突然开启了 更严肃的话题。 “是的，马哈迪莫哈末！” 贾汉吉尔立即比个大拇指。 出乎意料的是，许多外国人，更不用说身在迪拜这 座阿拉伯城市，大家都在时刻关注其他国家的政治发展。 然而小察却只是马马虎虎地跟进国家发展的资讯，因为他 还需要注重其他的事情：为了养活糊口而努力奋斗以及应 对生活上的各种难题和挑战。所以，政治对他来说只是在 浪费时间。此外，出生于一个巫裔居多的村庄，政治并没 有什么意义。他只是那里一位渺小的选民。尽管他投的那 一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他仍然关心着民主进程。 “你到这里的目的是出差还是旅游？”贾汉吉尔问
第一章 3 道。 “两者皆是。” “这个月是斋月，所以很多上班族都只上半天的 班。” 由于他们的英语不是很流利，词汇量也有限，所以 两人的话题也不多。一路上，小察津津有味地看着窗外的 夜景。这是他第一次身临如此美丽的迪拜夜景。在这之 前，他也只是道听途说，直到他也被说服了，并亲自来这 里看一看。 小察在呼吸着迪拜黎明的清新空气时突然萌生了一 个念头：他想出去看看迪拜在黎明时分的景色。随即，他 离开房间到酒店大厅。 大厅里有许多游客。小察继续朝马路走去。他站在 三星级酒店门外，感觉热闹非凡。街道上人流如潮，特别 是那些穿着长袍的。当然，按照一般的认知，他们穿成这 样是去清真寺。 离酒店不远处有一座清真寺。当他转向另一个方向 时，他又看见另一座更为醒目的清真寺。真有趣，在相隔 不远的两处竟然有两座清真寺。那是因为在江劳村只有一 座新建的清真寺，而且还是村民们梦寐以求了许久的。 小察自然而然地跟着几名穿着长袍的男子走了过 去。他们到达了一座规模不大的清真寺。从外观来看，可 以看到许多人涌入其中。看着这些面孔，小察觉得自己不
黍光之城 4 是身在一个阿拉伯国家。这是因为他一路上看到的信徒几 乎都是印度人和巴基斯坦人，而且他们穿着长袍的人并不 多，就连肤色、样貌和特点也不同。 当诵读入拜时，越来越多的穆斯林到场，直到淹没 了整个街道。在人群中的小察被迫向后退。他站在人行道 上，目不转睛地关注着清真寺里发生的一切，他身边的陌 生人也一样。或许他们也是游客，有些人还拿出相机拍 照。 伊玛目诵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来。膜拜者纷纷 随着伊玛目走动。即使站在清真寺外，这场面也让一个从 未在江劳村见过此景的华人小察有了新的体验。他从来没 有见过如此热闹的晨礼，而且人流持续增加。然而，小察 发现伊玛目和膜拜者都没有在背诵任何东西，就像他在家 时从附近的清真寺听到的晨礼一样。 他之前从朋友口中得知这是祷念，也就是膜拜者在 鞠躬过后再站立祷告。但是，小察不晓得为什么他那里的 穆斯林并没有祷念这个习惯。 看着这些离开的膜拜者，小察想起了他的倾听对 象——加扎里，江劳村的村长。他经常光顾小察家经营的 杂货店和农场，在小察家人有需要的时候，他都会提供帮 助。 小察称加扎里为”阿爸”，江劳村孩子都这么亲切 地称呼他。他们把“阿爸”当成他们这个小村庄大家庭的 一份子。此外，该地区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展成大规 模的油棕种植园。
第一章 5 阿爸从未拒绝过任何向他求助的村民。他比议员、 国会议员或县长还敬业。他秉持着始终真诚服务的态度。 尽管没有分毫的津贴，而且阿爸本身的经济能力也想当吃 紧，但这一切也不足以成为他的阻碍。他的房子如亭子一 样大小，然后通过长期耕种农作物所赚得的钱而慢慢地阔 大他的房子。 在这接近五千人口的江劳村里，大部分居民都从事 田间劳作、捕鱼或成为劳工。 当一个男人向小察打招呼时，他当下愣住了，没有 作出任何反应。这是因为在此之前，无论在江劳村或是在 外都从未有任何人向他打招呼。也许刚才向他打招呼的那 位男人误以为他是穆斯林。小察只是向那男人笑了笑，那 男人回了一个微笑后便离开了。 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小察心里顿时涌入了一股前 所未有的温暖。毕竟在江劳村，这种情况并不常见。 几分钟后，清真寺依然人潮不断，如同海浪一般， 一批民众祈祷完毕后离开，又有新的一批民众涌入了清真 寺。小察转身回去酒店。这一次的新体验让他大开眼界。 即使清真寺距离家里仅 500 米，他从未见过江劳村的村民 们在黎明时到清真寺进行晨礼。在此之前，他只听过一天 五次的宣礼，也已司空见惯，而且这并没有为他带来任何 感觉，除了成为每天唤醒他的声响，提醒他是时候准备到 田地工作了。
黍光之城 6 走着走着，小察肚子饿了。这是因为他在进入酒店 房间后倒头就睡，直到被晨礼的祈祷声给吵醒了。 他在回酒店的路上发现有几家没有营业的餐馆和咖 啡馆，或许现在时候还早，也可能今天是星期五的关系， 他们都没有营业，小察心想着。 “在这斋月期间，酒店没有提供早餐，所有的餐厅 只在开斋时段营业。但是，我们还是可以随时将食物送到 客房！”前台接待操着一口菲律宾口音的英语告诉小察。 小察点点头。他从菜单上点了一份早餐便回到了房 间，打开电视等待早餐的到来。这里竟然有多达800个各 个国家不同语言的频道。小察惊呆了，他家乡的电视节目 简直无法与这里的比较。即使订阅了卫星电视也不比迪拜 这里的多，迪拜的电视频道种类繁多，仿佛完全没有限 制。 他接着看每一个频道，直到门铃响起。 小察一边享用了一份简单的美式早餐一边收看新 闻。新闻还是持续报导着关于911事件，仍然提及奥萨马 ·拉登的名字，基地组织，恐怖分子，还是一样在煽动反 恐信念。另外，布什总统和迪克切尼副总统成为了反恐英 雄。 伊拉克战争开始引起了关注，战鼓也越敲越响。一 件事情确实会带来了多方面的看法和猜测。就好像小察面 对自己一样。
第一章 7 “去迪拜的路上安全吗？”他的父亲一脸担忧地 问。虽然他的父亲有阅读中文报的习惯，但是他还是因为 通过收音机、电视新闻播报以及与村民们的对话中所听到 的各种消息而感到担忧。 更何况，他的母亲也很担心，因为她只是从小察父 亲那里得知消息。他们只有两个孩子，哥哥小察和弟弟小 财。两人至今未婚，还是与父母居住。 小察继承了农场 工作，而小财除了帮助他的父亲经营一家杂货店之外，他 还是一名建筑工人。 当父亲和母亲听到小察想去迪拜，他们开始脑补很 多的问题。因为他们从未听说过，也不知道这个地方。不 同于麦加和麦地，他们总是从村民那里听说这个地方。许 多人已经去过麦加和麦地那里获得朝觐的尊称。 “迪拜没有卷入战争！” 小察缓缓开口，像往常 一样，说着一口流利的福建话。 “美国想要攻击阿拉伯国家！”父亲一脸担忧地说 道。他的皱纹已经清晰可见，头发也越来越稀疏，但是他 的身体依旧硬朗，因为他经常在休闲时间干农活。 “我从我的朋友那里得知，迪拜不包括在战区。相 反的，迪拜是一个快速发展的国家！” 父母的谈话间充满了焦虑，小察也明白。事实上， 他最初也有一样的想法，直到他认识了一位年轻的政治 家，马特扎赫兰。他们相识于小察第一次获得该地区最佳
黍光之城 8 农民奖时结识的。当时马特扎赫兰向他透露了很多新知 识。 “我呆在迪拜的那三天里看到了很多的发展机会。 随着各种新项目的出现，经济也在蓬勃发展。反正你赢得 了一笔奖金，到迪拜也不错，当作散心，顺便找点就业灵 感！” 马特扎赫兰当时说的话像千斤重锤打在小察的心。 他很高兴地分享着他跟随部长因公出国到迪拜的经历。作 为一位年轻的国家执行委员会成员，马特扎赫兰经常出 国。 “我在新西兰大学求学时认识的一位朋友在迪拜的 阿联酋航空公司工作了两年，他可以帮助你。待会儿我把 他的联络方式给你！” 从马特扎赫兰那里得到电话号码后，小察通过电子 邮件联系了阿凡迪。他们互相交换意见。 阿凡迪供了很 多有关这个成为国际大都会的中东国家，迪拜的新信息。 事不宜迟，小察决定一个人飞往迪拜。巧合的是， 非典扩散到许多国家导致机票大减价，由于许多航班都是 空的，逼得航空公司提供折扣以支付费用。在 911事件以 及通过空气传染的非典之后，航空公司的局势也变得越来 越紧张。 或许这对小察来说并不是巧合。如果这一切都没有 发生，他就不会来到迪拜。
第一章 9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一段关于迪拜开发项目的纪录片 引起了小察的好奇心。这是一档知识性的纪录片，里头介 绍了迪拜互联网城、迪拜媒体城、朱美拉棕榈岛、国际村 落，一座仅建于 90 年代初的城市。 尽管打了好几次哈欠，他仍然也努力注视着。 迪拜王储谢赫穆罕默德·拉希德阿勒马克图姆的面 孔出现在许多纪录片。不仅如此，小察在酒店柜台也发现 了王储的面孔。 听着谢赫穆罕默德备有英文字幕的阿拉伯语致词， 小察很感兴趣。他感受着领导者的自信，尤其是言语间所 散发出的气息与魅力。小察一边观看一边翻着送到房间的 报纸。 看着看着，小察睡着了。 周五那响亮的宣礼再一次吵醒了小察。他睁开眼睛 看向窗外，阳光明媚，又是朝气蓬勃的早晨。小察顿时感 到精神抖擞。 洗刷完毕后，小察再次下楼去了大堂，走向街道。 气氛有点安静，看起来很多人正朝着附近的清真寺走去， 却没有看到一个女人。从他们的脸上，小察看到几乎所有 会众都是外人。他感到很疑惑，毕竟自从降落以来，除了 机场出入境柜台，还没有看见多少阿拉伯人。 小察回到酒店柜台，正要向前台接待询问的时候， 对方先开口道： “这个星期五，所有的商店将在脯礼后
黍光之城 10 营业。但是，所有的餐厅和咖啡店都是在开斋后才开门 的！”另一位戴着头巾的菲律宾妇女回答道。名牌上刻着 她的名字，简。 “那么还有什么活动呢？” “斋月期间，所有的 购物中心仍然营业，但本周五，大部分商场从下午营业到 凌晨。周五下午前的活动并不多！” 小察点点头后看向柜台上摆放的小册子，他拿了一 份。简发现小察的举动后，立马说道： “如果想去沙漠探险也必须等到午后。但如果先生 想参加沙漠野生动物园的话更好，先生可以在沙漠上开 斋！” 小察听得目瞪口呆。这真有趣，因为他从来没想过 要去阿拉伯国家，更没想过他会到只从高中地理科目所听 说过的沙漠游玩。 “好，我想去沙漠探险！”随即，小察不假思索地 做出了决定。 “但是，斋月期间没有肚皮舞。另外，所 有酒吧在斋月期间都禁售酒精饮品！”小察听后惊呆了。 “这里有售卖酒精饮品？” “是的，仅限于持有执照的酒吧或酒馆，但是在斋 月期间是禁售的！” 小察听得有些疑惑。他以为在迪拜这一个以伊斯兰 教为国教的阿拉伯国家是禁止任何酒精饮品的。
第一章 11 “这里也有肚皮舞？”简顿时笑了。 “不光肚皮舞，这里还有特殊服务呢！” 小察听了简的话后不由得目瞪口呆。他安静了片 刻，整理思绪。 “就像禁酒一样，斋月期间禁止特殊服务！” 小察看着简，有点难以置信。 他听说了许多从未听说过的事物，就如俗话所说，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黍光之城 12 第二章 河岸边的斋月市集气氛真的很轻松,场地也很宽 敞，可容纳20多人。地毯上放着红黑相间的条纹靠垫，地 毯中上方挂着一盏亮着的灯。任何人都可以进来市集闲 逛。那里除了提供椰枣，还有装在小茶杯的阿拉伯茶。 那里站着两名身穿当地阿拉伯长袍的服务员。他们 正准备着阿拉伯茶。阿拉伯人非常的友善和好客。 今天是斋戒月的第七天，热闹极了。恰巧冬季的到 来，介于摄氏12度至15度的气温确实舒服得很。不仅如 此，一阵阵新鲜的空气从阿拉伯湾小河吹来，增添了舒适 感。 河边的操场传来嬉闹声。孩子们嘻嘻哈哈地玩耍、 骑自行车，一些父母在谈天说地，坐在草坪上欣赏风景， 好不惬意。有的人正端着杯子吸嚼着饮料，这些景象都引 起了小察的好奇心。 附近的清真寺结束了泰拉威礼拜，这是只在斋戒月 的宵礼后才进行的礼拜。今天的道路也非常繁忙，四面八 方都有很多车辆。 从市集向外看去，还看到几艘亮着灯的小艇和小船 在小河中行驶。
第二章 13 小察叹了口气，再看了看手表，惊觉已是晚上 9 时。 他看向市集旁的停车场，那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 辆。迪拜汽车价格便宜且不含税，正如马特扎赫兰所说， 这里确实是许多豪车爱好者的天堂。 “你好！”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察转身，偶然发现 一位貌似巫裔的男生，因为他戴着宋谷帽，身穿一件蓝色 的马来衬衫和牛仔裤。 他肯定是小察在等待着的那个人。 “你是小察吗？” 小察点点头并伸出了手。 “你是阿凡迪吗？” 阿凡迪点头。他随即一脸疑惑地端详着小察的小个 子，也许他想象中的小察身材魁梧。 “我们先找个地坐下说话！”小察一边说着一边看 向市集里的一个向着小溪的角落。他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并 邀请阿凡迪坐下。他们盘腿坐下，靠着靠垫。 “你什么时候到达这里的？”阿凡迪问道。 “两天前。我稍微适应时差后才联系你的！” “有禁食吗？”阿凡迪笑着问道。
黍光之城 14 他这句话把小察给逗笑了。 “我也想试试，毕竟白天很短，一眨眼就过去了。 在求学时期，我曾为了尊重巫裔同学而尝试禁食。很抱歉 打扰了你陪伴家人的时间！” “没事，我休息拜之后还有空闲时间。斋月期间， 我们这里都很放松，工作时间短，迟到早退，像过节一 样。你在迪拜感觉怎么样？” 这时，身穿长袍的服务员递来了一杯阿拉伯茶和一 盘椰枣，他们安静了片刻。 “有趣极了。没想到阿拉伯国家也如此发达，干 净，看起来也很安全。但是我不常看见当地的阿拉伯人， 反而看见了许多外国人。话说回来，你来这里多久了？” “我 1999 年到这。虽然只有短短两年的时间，但 是却对这里有了家的感觉！” “我听马特扎赫兰说你在阿联酋航空工作对吗？ “是的，阿联酋航空。我在工程部负责飞机维修。 好吧，我们先找找吃的。马特扎赫兰最近怎么样了？” 小察笑了笑。 马特扎赫兰就是当初负责介绍他们相 识的人。小察通过政治圈认识马特扎赫兰，而阿凡迪和他 早在大学时期就是好朋友了。 “他还是与往常一样，忙于政治和商业活动。另 外，他现在已经是青年部长了，还被选为议会候选人！”
第二章 15 “他在大学时期就对政治感兴趣，并积极参与各种 校园政治的活动。同时，他学习也很棒。果然是未来可期 的领导者！” 小察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 “马特扎赫兰说你是来这里寻找商机的。” “对的，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顺便来旅行。江 劳新村的种植工作没有问题。我是被马特扎赫兰说服来到 这里看看的，顺便寻找一些可行的商机。毕竟马来西亚存 在着经济和政治危机，在局势动荡的情况下必须要有计 划！” “我不是商人，但我在这里看见了很多商机。迪拜 仍处于发展阶段，而且各种已公布的项目正在实施，机遇 无限。你想做什么样的生意？” “不确定。不过我会一边旅行一边熟悉这里的地区 和情况。” “你在马来西亚从事什么职业？” “我是果农，种植水果。我这个行业即没有利润也 没有损失，因为食物是我们的基本需求嘛。” “你都种植什么水果？” “就是一些普通水果。我还有种植一些西瓜和玉米 并批发供应给一家配送公司到超市。虽然很多人把农业看 成是一份工作，但实际上农业也是一个商业！”
黍光之城 16 “农业是商业，因为你需要销售产品并了解市场价 值。其实了解商业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我没有任何商业背 景，但我认为大多数马来同胞只是消费者。虽然先知穆罕 默德曾说过商业是人民的经济支柱，而且他本身也是从经 商开始的！” “每个职业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从事农业和经商 都需要努力。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毕竟同行竞争激烈， 经商期间也会遇到许多的问题。” 这时，服务员再次走上前来添茶。 “这两个服务员是当地的阿拉伯人吗？”小察小声 地询问阿凡迪，生怕被两个服务员听见似的。 阿凡迪笑了。 “他们是外地的阿拉伯人。当地的阿拉伯人都不做 服务员。他们恨不得失业，因为失业人士可以得到更多的 津贴！” 小察只是笑了笑。 “你是怎么在迪拜工作的？” “去年，我通过朋 友知道了阿联酋航空有一个招聘广告后就尝试申请应聘。 感谢上天，我成功被录取。不过，我想移民到别处找工 作！” 小察笑了笑，点了点头后喝一口茶。 “你参加烈火莫熄政改运动了吗？”
第二章 17 阿凡迪直接笑了起来。他的脑袋随即播放着当时的 片段。参与者的不满和这项运动所带来的政治醒觉改写了 政治模式。 “巫裔同胞面临的政治危机让我有机会以不同的视 角看待生活。许多巫裔专业人士或者像我这样的雅皮士从 新经济政策中转变为马来中产阶级。由于这转变存在着许 多未知数而被质疑了。这件事也解开了许多有关政治意识 的事情同时还引发了许多待解的疑问！” 小察点点头。突然，阿凡迪的电话响了。 他在得到 小察的允许后才接电话。这举动让小察觉得阿凡迪是如此 地有礼。 小察无意中听到了阿凡迪的对话。 “我还有另一个朋友要来，他来迪拜时间最长了。 他一会儿就到！” 小察立马回答，“我想起了我的父亲，他曾经也批 评了不少。他阅读中文报纸时总会问许多咄咄逼人问题， 尤其当他阅读一侧谴责督聂阿兹的报道，简直就把聂阿兹 批评得像个坏人，根本无法信任似的！” 阿凡迪听得哈哈大笑。但是议论政治是马来西亚的 敏感话题。 “你知道吗？在 1998 到 1999 年间，我父亲几乎 每个月都在吉兰丹。每逢星期五黎明前，我父亲都会在马 六甲岛的清真寺听聂阿兹的讲座。我父亲说，他从没听过
黍光之城 18 督聂阿兹咒骂其他种族，他更不是种族主义者！” 阿凡迪再一次震惊了。 “你父亲长途跋涉，从江劳村开车到吉兰丹就为了 听督聂阿兹每周五早上的讲座？ 小察一脸满足地点头。 “他明白督阿兹在说什么吗？” “我也跟着他去，因为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父亲那么 喜欢去那里。起初我们完全听不懂。过了一段时间后我才 听得懂，也很享受他的演讲。这就是为什么我几乎每个星 期四傍晚都愿意和爸爸一起开长途车，赶在黎明前到达吉 兰丹，听完讲座后再回去。能够亲眼见到报章上被批评的 领袖，那种感觉真的难以形容！” “你父亲加入政党了吗？” 小察闻后笑了笑。 “我们只是聂阿兹的粉丝。尽管我父亲对政治发展 有点兴趣，但政治终究不是我杯茶。我只想种地，经 商。” “我们的朋友马特扎赫兰是党内有权力的人。他没 跟你说什么吗？” “我们是多年的铁友。尽管我们的政治意识形态不 同，但这一点都不影响我们的友情。就算有政治争论，我 们都会心平气和地讨论。他了解我的奋斗目标，我也了解
第二章 19 他的政治承诺。所以我们都以开放的心态看待彼此的想 法！” “作为马来西亚人，我相信我们的国家是幸运的， 拥有取之不尽的自然资源，持续繁荣。我们必须继续努力 以争取更大的成就。巫裔、华裔、印裔和其他种族都各司 其职，为祖国贡献。作为华裔，我希望巫裔也能成功，我 们一起挣钱！” “没错，每个人都想活得更好。如果所有人都分得 一杯羹，得以解决温饱，那么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小察笑了，随后喝了一口水。 “你的马来语说得很好。肯定是来自国小。” “谢谢你，但我说得还不怎么流利。或许是因为我 从小住在马来乡村，村里也只有六户非巫裔人家。巧合的 是，我父亲在那里开了一家杂货店，所以日常里免不了以 马来语沟通。其实我就读于附近镇上的一所华小。小学毕 业后才进入国中。” “你的马来语说得比我的孩子好。而且你说不定比 我还厉害呢！” 小察笑了。 阿凡迪曾是瓜拉江沙马来学院的学生。 这所学院成立于马来西亚独立前，是才华横溢的马来孩子 聚集的地方，之后更被誉为精英学校，培育了许多国家领 导人和企业家。
黍光之城 20 “在迪拜过得怎么样？” 阿凡迪看向小河的方向。河上依旧有许多正在行驶 的小艇和小船。远处传来缕缕音乐，悠悠扬扬。一艘卖着 晚餐的小船正沿着河航行。迪拜的旅游景点之一。 “感谢真主的恩典，到目前为止，我过得还不错。 外派待遇好，有住房补贴，孩子学校津贴，假期机票补 贴，而且工作时间短，假期也很多。你知道吗，我们在这 里的一年内放了三个月的假！” “真的吗？” “自己请一个月的假，一个月的斋戒月和老板放假 的那一个月！” 阿凡迪的玩笑让小察捧腹大笑。 “这里有多少马来西亚人？” “不多，大约50个家庭以内。他们都分散在不同行 业的公司，但阿联酋航空公司居多。他们都是飞行员、空 中服务员、工程师和技术师！” “大部分肯定都来自马航吧！” 阿凡迪大笑起来。他曾在马航工作。在多次收到阿 联酋航空的工作邀请函后便跳槽了。他在马航所累积的专 业知识使他在航空界非常抢手。许多人都说马航只擅长培 训和传授专业知识，不会照顾训练有素的员工。所以马航 也仅仅是一个员工培训场所。
第二章 21 “我在这里看见许多印度人！” “他们占了迪拜 90 万居民中的大部分人口，更是 阿联酋多达300万人口中占最多的种族。他们大多数都来自 印度南部的喀拉拉邦。在众多的地方政府公司中，每一位 老板都有两名印度助理。不仅如此，他们还涉足迪拜大部 分的商业圈。至于语言方面呢，他们很常说马拉雅拉姆语 和印地语，就连当地的拉伯语都与他们的语言混合在一起 了。” “那你会说阿拉伯语了吗？” “还不会，因为工作时我们都以英语沟通。” “那不学真的太可惜了。” “对啊……只希望孩子们能快点学会阿拉伯语，方 便他们沟通。” “你的孩子都上阿拉伯学校吗？” “不！他们读英国课程学校。但是他们有上阿拉伯 语课程，而且他们认识了许多阿拉伯朋友。” “你有多少个孩子？” “三个！你呢？ ” “我还单身。” “那你可以找个阿拉伯伴侣啊！”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黍光之城 22 他们笑了。 “这里的吃食怎么样？” “可以说这里跟马来西亚差不多。但是这里的鱼市 有更多选择，鱼也更新鲜，而且价钱实惠。那些厨房用 品、柴米油盐、蔬菜水果也一样。” “这里有马来餐厅吗？” “因为印度人众多的缘故，所以这里有许多嘛嘛 档。况且，我也只光顾嘛嘛档，因为那里有印度煎饼和印 度拉茶。” “这里有印度煎饼？” “对啊，有些做得更好吃。印度拉茶也一样。” “那我必须尝尝了！” “但是，现在是斋月期间，所有的餐馆在开斋之前 就 关 门 了。对 了，你 吃 饱 了 吗？我 们 先 去 吃 点 东 西 吧！ ” “我刚才吃了一点。我们要去哪里吃？” “当然是嘛嘛档啦！” “好的！” “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坐的士来的。”
第二章 23 “好的，我们先等我那位朋友过后再一起去我常去 的那家嘛嘛档。吃饱之后我再送你回酒店。” 话音刚落，阿凡迪便扭头看向了朝着他们走来的一 个男人。 “哈芝黄先生！”阿凡迪叫了他一声后走上前去与 他拥抱。 “这是小察，我们的新朋友。” 小察和哈芝黄先生相互握手。 “哈芝黄先生在敦马担任首相的时候就到这里来， 算一算已有10 年了。” 哈芝黄先生笑了。小察一直注视着他，仿佛不相信 竟然有一个华人能待在迪拜那么久。小察对他这些年来的 经历非常感兴趣。 “只是巧合，与政治无关！”哈芝黄先生笑了，露 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哈芝黄先生有新名字了，叫哈芝阿卜杜勒拉希姆 先生。他刚皈依伊斯兰教，这是他第二年的斋戒，但他已 经朝圣了。” 小察惊呆了。 这也是小察生平第一次遇到皈依伊斯兰教的华人。 或许是他很少外出与外人交流的缘故，而且在江劳村附近 这一带并没有华人穆斯林。毕竟，所有人都说，不管那个
黍光之城 24 人愿不愿意，只要皈依了回教，他就是马来人的一份子 了。 小察钦佩地看着哈芝黄先生。他在迪拜收获了很多 的第一次。 正如阿联酋航空的口号，“凡事总有第一次！”
第三章 25 第三章 哈芝黄先生和小察一同去领车。 “宝腾威拉？” 当他看到哈芝黄先生停在酒店停车场的深绿色 宝 腾威拉时，他停下了脚步。 “我这辆是车龄半年的二手宝腾威拉汽车，非常便 宜，只需11千迪拉姆，还有五年保修期和免费保养。” “只需11千迪拉姆？一辆新的宝腾威拉汽车多少 钱？” “20千迪拉姆以内！” 小察咽了咽口水，他为迪拜与马来西亚的价格差异 而感到惊讶。他也有一辆二手宝腾威拉，与哈芝黄先生的 那辆同年生产，但是价格却比哈芝黄先生的来得高。 “这里的宝腾广告很有趣。驾着宝腾环游月球一圈 后，那辆车还在免费保修和保养期限中。” 小察听得满头雾水。 “什么意思？” “地球与月球的距离是50万公里，也就是说这里卖 的每一辆宝腾汽车都有50万公里以内的免费保修。”
黍光之城 26 小察走到左侧前门，哈芝黄跟随在后。 “你要开车吗？”哈芝黄先生问道。 小察突然缓过神来，因为沉浸在看见宝腾威拉的兴 奋而忘了阿联酋所有的车辆驾驶座都在左侧。 这是非常搞笑的错误。 他们笑着上了车。小察继续观察宝腾威拉的内部设 计。虽然他们都有一样的车，但是材质方面的差异却显而 易见，尤其是椅子和仪表板。因为哈芝黄先生的车具备了 独家功能，所以价格比小察的车贵得多。 “我们到阿尔库兹的一座相当大的清真寺里开 斋。” 说完，哈芝黄先生启动汽车。小察再熟悉不过的国 产汽车引擎声响起。他身处国外却还能乘坐国产车，他觉 得这是祖国进步的象征，顿时感到无比自豪。 “我也可以一起开斋吗？毕竟我不是穆斯林。” “这里比较开放和自由。只要你想，任何人都能一 起开斋，在清真寺也没问题，所以别担心。而且这也是你 的新体验对吗？” 小察点点头。在江劳村，他从未被任何穆斯林村民 邀请一起开斋，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每逢斋月，他总是 远离他的穆斯林朋友，所以他从未被邀请一起开斋或者参 加任何有关宗教的活动，就好像小察没有资格更进一步了
第三章 27 解伊斯兰教似的。由于华人的一些活动例如吃猪肉，赌 博，养狗和喝酒在伊斯兰教中是被禁止的，所以偶尔难免 会听到他们不满的声音。因此，为了尊重江劳村大部分的 马来村民，小察一家人都不吃猪肉，也不饲养猪。 “在这里待久后，我发现马来人和阿拉伯人的伊斯 兰教有很多不同之处，也许是因为文化和环境不同所导 致。” 哈芝黄先生操着略有北方口音的马来语，语气相当 友好。他已经50岁了，还在阿联酋空军担任飞机技术员。 他曾是马来西亚皇家空军的技术员，也曾在新加坡工作， 在阿联酋成立后他移民到阿布扎比。后来，为了统一所有 阿联酋军队，阿联酋国防部被宣告成立，哈芝黄先生也因 此被派往迪拜的一个空军营地任职。 一路上，收音机播放着《古兰经》诵读，非常符合 斋戒月的气氛。 小察被那柔和悠扬的朗诵声深深地吸引 住了。 他一边听一边望向窗外的风景。汽车驶过一座桥 后，他们来到了有许多车道的马路，宽敞极了。一路上还 有许多各式各样的建筑物。 “这里是迪拜最著名的大道——谢赫扎耶德街。谢 赫扎耶德是阿联酋首任总统，也是阿联酋国缔造者。他是 一个伟大且极具魅力的人。团结阿拉伯人本就是一项艰难 之事，但他竟然成功把七个阿拉伯国家组成阿联酋联邦。
黍光之城 28 他是真主给我指引让我皈依伊斯兰教的原因之一。” 小察看向哈芝黄先生。这位刚认识的朋友不但邀请 他到清真寺开斋，还跟他分享了很多有趣的事。哈芝黄先 生说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已回去祖国，直到开斋节前夕才回 来。所以，他最近都会在清真寺开斋。 “听着很有趣！”小察热情地说道。他第一次了解 伊斯兰教的入教程序，因为他身边没有皈依伊斯兰教的亲 戚朋友。 “我第一次看到阿布扎比国王和阿联酋总统谢赫扎 耶德的生日宴会。从电视新闻中，我看到所有到访的人民 都不需要朝拜。其实那也不是什么宴会，所有人也只是前 来道贺，行见面礼例如碰鼻子、握手或拥抱。谢赫扎耶德 当时也没有颁发任何勋章。而且，所有来者和服务员都只 穿了祈祷穿的白袍，就像开斋祈祷时那样。虽然君王与百 姓有都身穿一样的白袍，但阶级却是不一样的！” 当收音机播放着新闻广播的时候，哈芝黄先生停止 说话，并把收音机音量调小。他关注着纽约911恐怖袭击的 进展。他告诉小察，这一系列事件可能只是一个阴谋，因 为住在偏远城郊一处山洞的一群人对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之一发动攻击是不符合逻辑的，也绝对不可能。再加上， 如果深入研究，这两座摩天大楼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倒 塌。 理性的哈芝黄先生无法接受这些不合逻辑的指控。 “电视上所看到的一切不由得让我思考，扪心自 问，这是人们所谓的伊斯兰教吗？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样
第三章 29 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也向当地的阿拉伯同事请教问 题，他们都很乐意告诉我伊斯兰教的教义和相关知识。他 们还多次邀请我到清真寺一起开斋和封斋，这一切是我在 家乡从未经历过的。在这里，他们好像更开通，更愿意解 释伊斯兰教的真正含义。” 小察点点头。他听完哈芝黄讲述后确实有点意外。 他偶尔也会问自己为什么身边没有可以让他了解伊斯兰世 界的马来朋友，尽管他很疑惑他们矛盾的行为。大多数穆 斯林做许多违背自己宗教教义事情的矛盾行为，包括他村 里的好朋友。很多时候，小察发现他们做的事情与他经常 从加扎里那里所听到的伊斯兰教的事情有冲突。 小察和他妈妈都没有宗教信仰，但他的父亲是佛教 徒。所以，他只是跟着父亲口中的传统习俗和信仰。小察 相信上帝的存在，也相信善恶必有报应,一切皆有因果。他 认为生活无论好坏，最重要的是多行善事，多种善因，因 为播种心善，便会结来善果。 “我也越来越能够区分伊斯兰教和阿拉伯文化了。 阿拉伯人不一定是信奉伊斯兰教的。许多阿拉伯人也是酒 鬼、骗子和好色之徒，马来人和华人也一样。有些也是有 涉及贪污贿赂。信徒不是宗教教义的象征，所以一个宗教 的好坏不由得他们定夺。” 哈芝黄先生说完后，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空荡荡 的街道。通常在这个时候，这条路都车马如龙。由于斋月 的缘故，所有的办公室和政府机构都在下午1时下班，而私
黍光之城 30 营部门则在下午3时下班。不管员工是不是穆斯林，所有人 的工作时间都是一样的。 “在我深入了解伊斯兰教的教义之后，我的妻子也 与我同样感兴趣，而且她在我未察觉的情况下就开始寻找 人生的意义。不仅如此，我没想到她先得到了启示。 感谢 真主，我们这一家都自愿皈依伊斯兰教。” 小察一边点头一边微笑。 哈芝黄先生的话让小察获益良多。 哈芝黄先生往左拐驶上大桥，在经过红绿灯后向右 转。 “这里是阿尔库兹，迪拜工业区，也是最大的劳工 聚集地！” 一路上都是一排接着一排的工厂。在驶过单向车道 时，哈芝黄先生小心翼翼地开车，直到来到了街口，他转 向那座雄伟的白色清真寺。从远处望去，清真寺周围人山 人海。 “劳工们都会到清真寺开斋。我特意选择这座清真 就是为了让你见识见识劳工们开斋的情况，他们大多来自 印度、尼泊尔、巴基斯坦和孟加拉。” 将车子停放在清真寺外后，他们朝着清真寺的方向 走去。 “看，志愿者们在铺塑料餐布。”
第三章 31 餐布一铺好，劳工们立即坐下。这座清真寺非常宽 敞，志愿者们准备了10行的餐桌。 哈芝黄先生和小察寻地 方坐下。不一会儿，用餐区几乎都坐满了人。 “现在离开斋还有半个小时，食物将在一刻钟后上 桌！” 小察环顾四周。他坐在哈芝黄隔壁，面向餐布席地 而坐。他们的前面是一位身穿巴基斯坦服的劳工。 这里人声鼎沸。小察发现许多人在注意着他和哈芝 黄先生，可能是因为他们顶着一张亚洲面孔的关系，也可 能是因为他这个非穆斯林的到来。 “他们的薪水实际上蛮低的，每个月只有400迪拉 姆。如果加班的话，薪水可能会达到800迪拉姆。由于大部 分到这里来工作的劳工都被逼付钱给中介，所以他们四处 奔波；劳碌，只为了得到更多的钱。他们被那堪比高利贷 的高利息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每日像奴隶一样工作，就为 了偿还债务，还要养家糊口。为了省钱，他们每两年只回 家一次。每每看到他们的状况我都感到很心疼。我觉得出 生在马来西亚的我们真的非常幸运了。” 小察连忙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江劳村 的生活。虽然还是有很多不足，但是随着现有的发展，村 里的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他们可以耕种、捕鱼，还可以 饲养鸡、牛和山羊。现在国内确实还有许多贫困的人，但 没有人被饿死。
黍光之城 32 “基本上我们的开斋都离不开黄姜饭。我们只有两 种选择——黄姜鸡饭或者黄姜羊肉饭。” 哈芝黄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志愿者们给每个人 分发一包黄姜饭、一瓶矿泉水、一罐果汁、红枣和拉班— —阿拉伯的一种乳制品饮料。 小察仍然不敢相信他身处一座清真寺，还跟一群人 开斋。在这里，没有人问他到底是不是穆斯林，也没有人 阻止他进入清真寺。小察的眼睛时不时瞟向那两座高塔， 高塔中间是一个大圆顶。这是他前所未见的的清真寺建筑 风格。 现场不同的语言如乌尔都语、印地语、尼泊尔语、 马拉雅拉姆语和孟加拉语非常意外地创造了一种和谐，小 察确切地感觉到团结的精神。他们都在等待一起开斋，享 用同一道菜。 在场的他们也许素不相识，但他们也不争先恐后。 每个人都非常守纪律，他们一起平分椰枣，并与志愿者一 起确保每个人都得到食物。 昏礼唤拜一响起，大家一边念经一边吃枣。这是他 32 年以来第一次禁食；第一次开斋。村里的穆斯林朋友 都不曾邀请他一起禁食，更别说一起开斋了。 在迪拜的第三天，他体验了禁食，开斋，并且踏入 了清真寺。起初，他以为哈芝黄先生的邀请只是一个玩 笑，而且他受邀的时候也感到别扭，所以并没有当真。
第三章 33 当小察从哈芝黄先生的口中得知冬天的禁食是比较 短暂，从早上 7 点到下午 5 点，而且白天的时候，所有 的餐馆都关门，他终于接受了挑战。 小察喝着拉班牛奶的同时看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起 身进行礼拜。然后，他望向哈芝黄先生。 “没关系，你可以帮忙志愿者处理剩下的食物和饮 料。” 小察点头后便帮忙志愿者们完成工作。他们的办事 效率非常高，像机器人一样。不仅如此，他们做事谨慎而 且有纪律，把垃圾都收集好后再用塑料餐布打包。 小察第 一次发现食物残渣的处理方式原来是那么的容易。收集、 打包、抬到垃圾车上，这些过程只需几分钟完成。最后， 再打扫和吸尘清真寺。 小察在收集和打包垃圾的过程中看到了浪费。垃圾 堆里有许多人吃不完的黄姜饭。对小察而言，那是他第一 次尝试黄姜饭，非常美味。再加上他也饿了，所以把食物 都一扫而空。 哈芝黄先生也一样把食物吃个精光。 小察不太喜欢拉班奶的酸味。但是，哈芝黄先生让 他喝完，因为他说：“酸奶帮助肠胃消化。” 收拾完后，小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于是他 慢慢地走向停车场，然后转身看向清真寺。到目前为止， 进入清真寺的人流有增无减。 小察听着那回荡四周的念诵。这与他经常在江劳村
黍光之城 34 的清真寺里听到的不一样。 他站在清真寺的入口处，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围， 偶尔感到困惑和好奇，脑海中也浮现出越来越多的疑问。 他很高兴能在清真寺里进行禁食和开斋。更令他快乐的是 没有人会怀疑或询问他是不是穆斯林。 仰望着漫天的星空，看着皎洁的明月，这一幕让他 不禁想起在江劳村的独处时光。每当他看着满天繁星，他 都会想宇宙中是否存在着其他生物。如果其他星球上有生 命，那他们会不会长得跟我们一样？又或者是长得像影片 中所展示的不明飞行物照片一样？ “怎么了？在思考什么啊？”哈芝黄的声音出现在 耳边。 小察笑了。哈芝黄先生的话问到了他的心坎上。 “离开三天，你不会是挂念你的爱人了吧！”哈芝 黄先生在小察的身后调侃道。 小察只是笑了笑。可能是因为他太过专注于如何改 变生活，也可能是因为江劳村的华人女子也不多，所以他 目前还是单身。他自己也不清楚。虽然有的人会被马来女 子吸引，但她们并不把他列入择偶对象名单里面。 小察的父母老是催促他成家，其实小察也想结婚， 但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避免因为感情生活 而耽误自己成就大业的可能性。
第三章 35 “我们可以去德拉城市购物中心，这样你可以在那 里逛逛，我也可以在商场里面的清真寺做礼拜。” 小察再一次震惊。 “商场里也有清真寺？” 哈芝黄先生笑了。 他们上了那辆深绿色的宝腾威拉汽车，前往谢赫扎 耶德路。一路上的路灯亮得哈芝黄先生都不需要开前照 灯。 “今天的禁食体验如何？” “虽然很累，但不错。今天的天气也很好。还有， 开斋时吃的黄姜饭真的很好吃！” “的确很美味。清真寺每天开斋时都会准备黄姜 饭。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都长胖。” “我刚刚没有看见劳工们争先恐后拿食物。” “起初他们有过争吵，但后来他们渐渐明白争先恐 后也无济于事。万一食物准备得不够的话他们可以分享， 因为一包黄姜饭的分量也蛮大的。” “确实。我感觉刚才有千多人在清真寺开斋。” “在这里，人们都会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搭建大帐 篷，对外提供免费开斋。许多非穆斯林也会趁机体验一番 集体开斋。这里的斋戒月确实很热闹。”
黍光之城 36 “酒店里也有开斋吗？” “这文化才刚吹到我们这里，是由一家马来西亚的 酒店给带来的！” 哈芝黄先生先生边笑边说。 他们到达了德拉城市购物中心。这里人流如潮，许 多来自不同国家的男女老少都在这里逛街。小察感到兴奋 不已，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不一样肤色的人， 场面和乐融融。但是这里身穿白袍的阿拉伯男人和黑袍的 女人并不多。 “即使是斋月期间，这里依旧有许多游客的到来。 可能是因为迪拜非常欢迎外籍人士的到来，而且除了和平 和安全以外，迪拜也极力推动成为中东最具传统和现代的 旅游圣地。这也是迪拜与其他阿拉伯国家的不同之处。” 小察点头表示同意。他也注意到他所居住的酒店有 许多俄罗斯游客。正如酒店工作人员所说的，俄罗斯游客 占多数。 “礼拜之后人潮会更多，尤其是阿联酋人。这里营 业到凌晨，所以任何时候都挤满了人。” 哈芝黄先生环顾四周后说：“我先去礼拜了，你就 在 这 里 走 走。我 们 一 个 半 小 时 后 在 这 个 入 口 碰 头 好 吗？ ” 小察点头。他也想看看购物中心内的清真寺到底有 多大，设计如何。
第三章 37 他环顾四周，看到家乐福超市的标志后径直朝它走 去。这就像是他抵达迪拜的使命，借此机会亲身寻找任何 商业机会，不断地探索，从经验中激发一些灵感。 小察认为所有的超市都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超 市根据当地市场需求所售的商品类型。在这品牌全球化的 时代，当地的顾客需求仍然重要。 “我们的国家与外其他国家依然存在许多重大的差 异。例如，这里的清真标志不是必须的，因为这里出售的 所有东西均为清真，除非有特别声明。” 小察想起了昨天在嘛嘛档听到哈芝黄先生的这番 话。他当时感到奇怪，因为据他所知，穆斯林必须确保所 有食品、饮料、化妆品、药品，甚至是银行业都必须遵守 伊斯兰法律。 昨日的聊天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重要资讯。 “这里几乎所有的食物品都是进口的。迪拜的食品 厂并不多，因为成本很高，尤其是原材料那方面，” 阿凡 迪继续说道。 “毕竟作为中东贸易之都，迪拜进口然后再出口转 卖的价格会来得更便宜。几乎所有世界各地的大公司都采 取了这样的做法，迪拜就是他们的物流中介。另外，迪拜 位于中东地区的中央，而印度、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则在迪 拜的东边。北部则是伊朗和伊拉克，然后是前苏联殖民 地。非洲大陆位于迪拜的东边，而与迪拜接壤的国家有沙
黍光之城 38 特阿拉伯、卡塔尔和阿曼。在这四小时航空半径内就有大 约十亿的居民。这也是为什么阿联酋航空公司能够如此成 功的原因。除了理想的地理位置以外，迪拜和阿联酋人口 有差不多85%都是外籍人士，尤其是来自南亚大陆的外籍 人。” 听完阿凡迪的解释后，哈芝黄先生点点头。作为待 在阿联酋最长时间的马来西亚侨民，哈芝黄先生有许多想 要分享的信息。这让小察感觉到马来西亚人乐于助人的精 神。 小察一边回忆昨日的对话，一边调查家乐福的内部 情况。超市里播放的古兰经诵读抚平了这里的气氛。尽管 小察完全听不懂内容，但那旋律确实让他感到平静。 他突然发现这里有江劳村很常见的番茄酱，同时也 是他的挚爱。他立即拿了一瓶并阅读番茄酱上的标签。 小察在看到海外超市货架上摆着国产食品的时候感 到无比自豪。当他看到标签上印着来自马来西亚伊斯兰发 展部的清真印章后，小察更引以为傲。根据阿凡迪的说 法，该发展部的清真认证几乎被全世界认可，也包括没有 自己清真标志的迪拜。 小察在这宽敞的家乐福内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货 架，观察着货架上的每一种食品，检查标签和原产地。虽 然他的英语说得不流利，掌握的词汇量也不多，而且他还 是个阿拉伯语文盲，但这一切并阻止不了他的好奇心。他
第三章 39 在努力地尝试理解标签上的内容。 这里有各式各样不同牌子的罐装和包装食物，也有 些小察从未看过的食物。这里还有卖民族美食。上面挂着 印有“菲律宾”的标志牌，小察为这专属菲律宾人的货架 而感到惊讶。这说明了迪拜有许多菲律宾人。 一路上，小察看到了许多忙着购物的顾客。他们从 货架上取下货品后放入购物车，有些人甚至还推了两辆手 推车来购物。他们的行为让小察以为世界末日要发生了。 来到了蔬果区时，小察顿时兴奋得心跳加速。就是 这些蔬果让农民和果农得以养家糊口，三餐温饱。天微 亮，他就到田间了，在烈日当空下工作，做得汗流浃背就 为了那一口米饭。田间劳作并不容易，他们都必须面对各 种挑战、问题和天灾如干旱和洪水。也正因为曾经历这些 挫折，小察的思想更开放。另外，蔬果的价格波动也使他 时刻准备着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谨慎开支，规划好 财务，特别是成本规划。不仅如此，为了能够估计损益和 利润，小察在父亲的帮助下学习了会计。 小察一个个地看，这里有许多祖国常见的蔬菜，只 是大小不同。当他看着标价牌上的数字时不由得笑了笑， 天渊之别的价格。农民们的蔬果经过了批发商、零售商和 超市的手后价钱也随之提高了，毕竟每一手都从中赚钱。 赚得最多钱的肯定是批发商。 各地的中间商虽然最赚钱，但也承担着巨大的风
黍光之城 40 险。营销和存货都需要大量的资金。 小察从父亲的批发商那里学到了很多商业知识，尤 其是他那区做得最有声有色的一位华人批发商。他们有商 会为他们决定商品价格。此外，他们还提供信贷，这大大 的帮助了小察的父亲。虽然有些信贷像高利贷，不过更多 的是提供资本给自己民族的人做生意。在乡村的商人大多 赊账拿日常用品，待到他们的农作有收成或季节性渔获后 再还钱。生活难免会有起伏跌荡，所以生活上的压迫其实 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只要我们拥有知识和足够的专业，生活处处是机 会。无论如何，商业始终是最主要的生计来源。如果我有 能力，有机会再年轻一次，阿爸也会从商。像你们这样的 年轻人，一定要记得，生意就是生活的来源。” 这就是江劳村村长，加扎里所说的话。小察非常地 坚定，立志要成为一名企业家。这就需从他的农产品开 始。 “话虽如此，但是做生意并不容易。你必须比那些 领工资的更加努力。成败都取决于你自己的态度。不是每 个人都能在商业上取得成功。许多人也面临破产。” 他听从了张叔叔的劝告，也就是帮助了他父亲非常 多的那位批发商。 张叔叔从不吝啬分享任何事情，他甚至 还给小察父亲提供了不错的信贷。尽管张叔叔来自另一个 城市，但他非常了解江劳村的情况，所以他更明白一名小
第三章 41 型零售商所需要的帮助。 小察的父亲确实欠了他很多的 人情。张叔叔 每天都开着他的货车，从离江劳村五十公 里远的货仓出发到各个地区的杂货店。他从事这行业已有 十年，所以非常多的马来和印度零售商都跟他取货。 “在商业中，人脉很重要！” 小察还记得马特扎赫兰的话。他们的关系也变得越 来越友好，不仅是因为小察获得连续两次的年度最佳农民 奖，而且马特扎赫兰还看到了他的兴趣与他那脱颖而出的 才华。